计划生育刚开始还是选择性的通知一些村民去公社卫生院进行的,后来,随着这个活动的白热化,工作组彻底进入了各个村子来了个长期驻扎。
其实,这个时候我们家已经有五个孩子了,并且是有儿有女,早已经饱和,做手术也无所谓了。
就是妈妈胆小,担心做手术会出人命,关键是当时疯传有些地方做绝育手术做出过人命。
之后,爸爸详细了解了这个手术的过程,认真的做过咨询,明白了这样的小手术不足以出人命,回家后给我妈认真的讲解了一遍,并且保证她上手术台的时候会全程陪在她的身边,这样妈妈才松了口。
上手术的那一天,妈妈还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。
外婆早早的就来了我家,她一则是担心妈妈会出事,二则也是为了照顾我们。
“静心,别怕,放心的去吧,只是个小手术,有娘呢,家里放心吧。”外婆安慰妈妈说。
“娘,我知道了,炎平说会全程陪着我的。”
妈妈最后把我们几个孩子分别搂在怀里亲了又亲,像是赴刑场一样的决绝。
搞得好像走进那个手术室就再也见不到了我们似的。
妹妹们还不懂事,我已经明白了妈妈顾虑。
“妈妈,去吧,有我和外婆呢,我们会照顾好妹妹的。”
嘴里说着安慰妈妈的话,心里却是慌的一匹,好害怕妈妈一去不回头。
工作组的工作人员这一段时间就一直在我们家进出,那个时候,我们家已经成了绝育手术的钉子户。
不看着妈妈上手术台,他们是不会离开的。
在爸爸和工作组工作人员的陪同下,妈妈终于是走进了手术室,上手术台的时候,工作人员让爸爸出去。
妈妈硬是拉着爸爸的手不让走,爸爸没办法和工作人员好一场唇枪舌战,最后不得已,工作人员扔给我爸一套工作服,让他陪在手术台边。
绝育手术是局麻,妈妈全程都是清醒的,她的手一直抓着爸爸的手,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。
外婆带着我们等在手术室外面,眼巴巴的翘首以盼。
时间过得好慢啊,一个小时,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。
太阳热烈的照在身上,妹妹口渴了,外婆也舍不得离开一步。
我转身跑回家,给妹妹弄了点水。
“来,三妞乖奥,听话喝水等妈妈,不闹啊”
我边哄妹妹边喂妹妹喝水。
四周都是陪同来做手术的家属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着。
“静心都上去了,应该没问题,她们家可是钉子户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,谁知道会不会出事呢,这都进去半个小时了,还没出来。”
“应该没那么快,支书媳妇做了一个半小时呢”
“也是,毕竟是开刀子呢,肯定没那么容易。”
………
我的脑袋快要爆炸了,满脑子都是妈妈被血淋淋的抬出来的样子。
眼泪忍得好难受,但是,怕外婆顶不住,还要强壮欢笑安慰外婆。
“妈妈没事的啊姥姥,妈妈没事的,肯定会没事的”
说是安慰外婆的,倒不如是在自我安慰。
外婆其实是见惯了生死的,见我紧张,就一把抱我在怀。
“放松,妞妞,妈妈不会有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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