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值班管教组织轻病号去院外水塘舀水冲洗院内卫生,因为吕是重点对象,舀水搞卫生的资格都没有。于是,悄悄溜进内科病房,坐在吴x床沿上。
“上次问你的问题考虑的怎么样?”吴x问道。
“你瘫在床上,连上厕所都要人背,怎么跑呀?”吕x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道。
“这个你放心,绝不会让你们背着跑的。”吴x回答的很轻松,好像早有特招。
“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”吕x十分好奇。
吴x看出吕有打破砂锅问到底、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意思,只好讨价还价地说:“你先回答我的问题,然后我再告诉你秘密所在。”
“我同意与你们一起行动。大不了抓回来再加期就是了,反正我有吐血的病,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。真不行,我就找人搞外医。”
见吕已经正面回答,吴也不卖关子,“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人,我那拜把子兄弟都不知道,你可千万替我保密啊。”
“你放一百二十个心,我绝对守口如瓶”吕x发誓,“若讲话不算话天打五雷轰。”
“我的腿是好的。”吴x压低声音告诉吕。
吕x十分惊讶,“你的腿一直是好好地呀?你真厉害!”吕噘着嘴使劲地竖起了大拇指。
吕在惊讶与感叹之余,似乎觉得有一个问题,“你在床上躺了几十天,两条腿还能走吗?”
“肯定能走。”吴十分有把握。
“你下地走过吗?出门不都是汪xx背着你吗。”吕x有点好奇。
“我天天锻炼。”
“怎么锻炼?”
“我一天三炼,早、中、晚等他们都出去冲水打扫卫生的时候,我开始锻炼。两条腿在被子里做伸、弯、弓运动。”“所以,我的腿跑路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“乖乖。”吕x被吴x的意志力所打动,又一次竖起了大拇指。
“你是怎么想到要装瘫的?”吕x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“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《红岩》,你可看过?”
“看过。”
“电影里有一个角色让我记忆犹新,华南地委书记华子良,装疯卖傻17年。在监狱里每天穿着破烂而脏兮兮的衣服绕着‘白公馆’院子跑。”“另外一件事也启发了我,那天我们四人在单位储藏室揭瓦跑时被矮个子发现报告值班人员。妈的,有机会一定弄死这个王八羔子”吴x一提到寺坦冲四合院矮个子就咬牙切齿,“我们四人被送去禁闭,刚到禁闭队大门,老四就晕倒不省人事。但他在医院只待了三天又被送回禁闭了。”
“他华子良能装疯,我怎么就不能装瘫呢。”吴x颇有些大义凛然之气,竟拿革命先烈为新中国的成立、为人类解放大业而忍辱负重、甘洒热血的例子模仿。可他此时此地的所作所为,相比之下,实属白天鹅与丑小鸭,救世主与魔鬼。
然而,吕x觉得此人不简单,他不仅仅有非凡的忍耐力,还有不一般的组织号召力,而且头脑冷静,善于观察。这要是在动荡年代也许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。想到此,对吴x是佩服地五体投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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