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中这些纸鹤又把我带回了现实。我下了床,走到王芳身边,同情地拍了拍肩:“别想那些过去的事了,往事有什么好怀念的呢?你还是快点化好妆,时间可能来不及了。”我一边劝告,一边在箱子里找我合适的衣服。王芳听了我的话,赶紧画眉线,涂口红。这时我终于找到一件适合我穿的一套乳白色的女式西装。我脱下过时、难看的衣裤,瞅见王芳正在涂口红,利索地换上王芳那套女士西装,很合身,样式比较好看。
“笃笃笃”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。是谁呢?如果是杨文琴他们散步回来了,她们看到我们这种打扮,会吃一惊的,可能会问我想去哪里,我该怎么回答呢?可是不开门又不行。我犹豫不决地瞅着王芳,不知该怎么办。王芳看出了我的心思,给我鼓起勇气:“怕什么?这有什么见不得人?”听了王芳这话我才把门打开。谢天谢地,进来的不是杨文琴她们,而是王芳的两个新结识的朋友——小莉和小玲。她们今天也是特意打扮了一下,衣服穿得也挺露的。手臂上挂着一个红色的手提包的小莉是无袖衫配超短裙;小玲是无袖衫配牛仔短裤。
“哇,王芳今天怎么打扮得这样漂亮?这件连衣裙真的太吸引人了!”小莉看到王芳这种打扮,羡慕地上前细细端详。小玲呢,见我穿上时髦的西装,大吃一惊:“杨兰,你也想去富丽歌舞厅?”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。“你长得这样标致,不去,的确是太可惜了。你会跳舞吗?”小玲问我。
“慢三步、交谊舞等比较基本的舞步我会跳。”我诚恳地回答。
这时王芳已经打扮好了,从箱子里拎出一个崭新的黑色真皮的手提袋,把化妆盒、唇膏、眉笔等化妆品放进手提袋里,锁上箱子,把钥匙、两百多元钱也放到手提袋里,拉上拉链,听到我这样说,就插嘴道:“杨兰很会跳舞,在我们宜南一中,杨兰是出了名的‘舞星’,文艺骨干,学校举行什么文艺演出,舞蹈老师总是要选拔她参加。只可惜她时运不好,毕业后无用武之地了。”
“你少给我吹牛了,以前是以前,现在过了这几年没练,可能什么都生疏了。王芳,我可告诉你哦,我跟你去那儿,只是看看,见见世面。你不准给我找客人哦。”我微笑地提醒王芳。
“你放心,我不会的。——哎呀,现在已经是七点四十五分,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上班时间,我们可不能在第一天上班就迟到。走,我们快走!”说完就率先几步走出寝室,我们也跟着快步走出寝室。我们一行四人匆忙下了楼,匆匆走出皮鞋厂大门,在街道上边走边留心过往的士。不久迎面来了辆红色的士,王芳她们招手示意停车,大家上了的士,王芳告诉司机去富丽宾馆,那个司机便驾驶着出租车直奔目的地。在车上我有点担心地问王芳:“你不要跟守门的张大爷说一声,请他晚点睡觉或留着小门别锁?难道我们真的要从铁门上翻过去?”
“这你就不知道了。厂里规定凡是到富丽歌舞厅的本厂女工,为了方便夜晚进出,可以配一个侧门锁的钥匙和配一个宿舍楼底楼铁门的钥匙。另外,厂里加夜班可以不去,但加班费没有。现在你知道了吧。”
“王芳,小玲,你们带了昨天晚上签定的那张合同书没有?我带来了,到了那儿交给周领班。”高个子的小莉拍了拍她怀里的红手提包微笑地问。
“我看你是乐昏头了。舞厅的领班周素贞女士昨晚不是跟我们三人签定了一年的合同吗?一式两份,我们这份合同怎么能给周领班呢?”王芳提醒小莉。
这时小玲在一旁插嘴说:“我心里真有点害怕,我还是第一次和男人跳舞呢。如果不是我安徽老家等钱用,我才不会背着家人干这种危险的事。”
“不要怕,我们姐妹抱成团,有人被臭男人欺负,大家要来解救哦。”王芳叮嘱大家。我们四人不约而同地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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