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连番攻击几次,大蟒都未打中牧清歌,便盘旋身躯,回到湖泊之中,双目依旧凝视,不肯放松,仔细观察,想要寻找破绽。大蟒心中断定:“此人实力必定远远在墨兮之上,且轻易闪躲过我的攻势,看来我无论如何都要苦战一番了。”于是大蟒扭动身躯,青绿鳞片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,起起伏伏,闪烁微光。它大吼一声,身上白光大放,又弥合聚集一处,化作人形。是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,看起来约二十岁,身披白衣,银发及腰,风吹得衣诀飘飘、长发乱舞,颇有威势。大蟒化作白衣男子后,立刻手中吞吐雷电,抬掌轰击,手心处的雷霆飞驰而去,气势如奔腾大河滔滔之水。一束电光奔腾至牧清歌身前的时候,却遭一堵风墙隔绝,顷刻化为虚无,消散不见。
幽影碧灵蟒见他如此轻易化解自己攻势,心中不觉生出怯战之情,自己先前以为是原身过于庞大的缘故,所以移动起来笨拙,所以才打不中眼前之敌,现在变化了形态,却似乎仍占不到上风。他不禁越打越急,招式之间已乱了章法,却不敢放松。依他多年修炼的经验,自己若是败给眼前之人,必也会如其他灵兽败给人类一般,被取走灵晶与自己身上其他珍宝,至少是活不成了,倒不如拼死一战,无论如何也不可叫敌人占了什么便宜。几波攻势之下,任由自己如何轰击,不是被挡下就是被闪过,原先幽影碧灵蟒一直注视牧清歌手中长剑,心中忌惮,不愿上前与其近身相搏,但眼见自己远攻难以伤敌,心下一横,立刻冲上前去,将自己浑身包裹在雷霆之中,白光缠绕盘旋他的身躯,他直接撞向牧清歌。
牧清歌横剑格挡,硬接下这一击,却稳如巍峨大山,浑然不动,随后抖动长剑,将化作人形的大蟒击飞。此前他只守不攻,一是想知对方实力究竟如何,是否有什么厉害招式会伤到自己,二是自己并无取其性命之意,才一直未将其毙命。此刻他已不愿继续缠斗,便凌空而起,跃身于高空之间,右手执长剑竖于身前,剑尖朝上,左手食指种植并拢,按于剑身,自下而上划过,指尖萦绕雪白之光,随后白光朝剑尖方向飞向高空,霎时间碧空变色,似皎月浸江、雪白晕染,纤凝铺满苍穹,清净无垢。
“空雨幻烟。”牧清歌一剑刺出,此招是他在一处花园时候,静心修炼,虽是以灵巧见长的玄术,威力却不逊色于刚猛招式。空中万千剑影,皆直直向幽影碧灵蟒刺去,将其退路封锁,叫他避无可避。他心中大叫一声:“不妙!”来不及出手,已有一道剑影刺进他的身躯,他还未反应过来,又被刺一剑,那万千剑影如长龙攻来,叫他如置身大河之中,任由身躯受其冲刷,却动弹不得,只得在那力道之下,节节后退。不知被刺多少剑后,他双手握拳,正欲奋力挣脱,却不知为何,凝聚不出一丝玄力,才发觉这剑影打中敌人竟可消耗其玄力。
电光火石之间,万道剑影已经刺完,他已倒地不起,只躺在地上,看向蓝天,叹一口气。
“你胜了,杀了我吧。我能死在十一阶的术士手上,也值了。”他闭上双眸,静静等死。想象中的冰冷长剑却未刺入自己的身躯,只听一道声音说:“我不想杀你。”
大蟒诧异地问:“你既然不杀我,又为何来此?就算我身上的鳞片蛇胆之物你看不上,总能拿去卖一笔好价钱,要是你一无所图,来这儿打我一顿,可真是显得没事干。”
牧清歌走上前,对他问道:“空云城的结界是你设下的,对吗?”
他答道:“不错,许多年前,你们人类术士总来狩猎我们灵兽,我才用结界禁止你们的通灵道能力。”
牧清歌说:“你现在去将其解除了吧。”
大蟒问道:“以你的实力,胜过我都是轻而易举,解开那结界更是不在话下,怎么要找我?”
牧清歌回答:“我想对你使用契约。”
大蟒又问:“你想要让我成为你的通灵道的灵宠?”
牧清歌摇头:“并非如此。”
“那又为何?”他艰难地动了动脖子,看着牧清歌。
牧清歌说:“我用不上你,还有别人要用。”
这幽影碧灵蟒乃萤火之森的霸主,可谓是真正生活在弱肉强食之中,如今局面,他知晓自己反抗也是无用,便也愿服从此人,说道:“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。”
牧清歌双手结印,捏出一个符文,欲用咒法缔结契约,将咒印烙在他身上。咒印一落,契约就已完成,牧清歌说道:“今后谁有咒印就是契约了,谁拥有这契约,谁就可命令你了。”
大蟒叹气道:“不想我纵横萤火之森多年,如今却也落得这般下场,唉…”
牧清歌说道:“你先去将结界解除了吧。”
大蟒答应道:“好,不过先让我恢复一下功力。”
牧清歌手中依旧拿着绯华剑,想起方才大蟒对此剑在意,就问起这剑的来历:“你可知我手中的长剑是何材质吗?”
大蟒答道:“这是当然,我原先费了好大功夫,想要获得这赤瑰灵铁,上次我在沼泽地里寻找到它,却恰好遇到墨兮的队伍,这才与它打了起来,谁料这东西却忽然失踪,我后来遍寻不到。这可是十阶品质的灵铁,若是我早些得到它,现在必定突破到十一阶修为。如果以玄力淬炼,赤瑰灵铁的品质甚至还可与使用者的修为一同提升。”
牧清歌说道:“看来我运气还不错。”
幽影碧灵兽化为原形,静静恢复功力,直至日光将树影拉长少许距离过后,才睁开双眸,道:“我现在已经恢复八九成功力了。”
牧清歌说道:“那就去解除结界吧。”
于是一人一蟒,共同朝空云城方向飞去,到了距离城门约十里的位置,二者共同停了下来。正待幽影碧灵蟒准备解除结界的时候,牧清歌瞧到不远处有一粉发女子,仔细一看,是慕华。她也远远地见到牧清歌,也准备伸手打招呼,却认出了幽影碧灵蟒,心下害怕。牧清歌见状,主动上前,道:“别担心,他不会伤人。你怎么来这里了?”
慕华回答道:“上次我们在桃林中遇到,你说有危险,叫我去别处,现在过去了一段时间,我发觉空云城似乎没什么异常了,就好奇想来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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