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寂然还是来了,不过来得有点晚,而且很疲惫的样子。
我给开的大门,他很焦急地就问我:“我奶奶是不是又病了?”
“没有啊,奶奶好着呢,她只是说想吃城外安记的奶黄包,叫你回来跟我一块去买。”
他拧了拧眉,很是担忧:“奶奶从来不会这样的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,不过如果你没有空的话,我自已坐车去。”
“你先等会吧,我看看奶奶。”
正好奶奶在窗边叫:“寂然啊,你来了。”
他故作轻松地笑:“是啊,奶奶,景景是不是很闹啊?我揍她。”
我哪有啊,不过我还是听得出来,他故意拿我出来打趣儿的,好轻松轻松一下气氛。
“哪有,奶奶可喜欢景景了,有景景陪着奶奶,奶奶开心。”
他回头朝我笑:“那就好,我就怕她闹呢。”
“她不是个小性子的人,寂然啊,你们去给奶奶买东西吧。”
“好。”
我也说了声:“奶奶,那我们先走了,你等着哦,一会就给你买又香又好吃的奶黄包回来,奶奶可不要睡着了,我还会带盐水角回来哦。”
她就笑,温柔地笑,慈和地笑。
四月的北京,夕阳是那样的短,她的笑在夕阳里,那是多么多么的暖和。
她说:“寂然啊,你要牵着景景的走走,不要弄丢了她。”
李寂然伸手过来牵我的手,轻声地说:“奶奶要我牵的。”
他的手指修长又温暖,牵着我的手出去,就从这里出大门的时间,也许三分钟,也许二分钟,可是心却跳得急,身边的房子,景物,都像在灰飞一般散离,时间给拖拉成看不到头的路。
直到出了去,他放开我的手:“上来吧,纪景景。”
上了车还有点心跳跳的,他大声地说:“纪景景,我问你话呢,你没听到吗?”
“啊,你问我什么啊?”我还真没有听到。
“我觉得奶奶有点奇怪?”
“哪里奇怪,一点也不奇怪,奶奶好着。”
“算了,我不问你了。”
奶奶是挺好的,这几天我住在那小院里,很是舒服,灵魂也像是安睡了一样,抛开了很多的痛疼之事。
奶奶指定要吃的东西在六环外,这里开车去那地方,很是远,正好又是上下班的时间,只怕要花二三个小时才能买到了。
“纪景景,你现在好点了没有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也差多该回去了吧,我可不想再接到你三哥的电话,天天追问你的,我说你哥哥们的恋妹情结可是真不浅啊。”
我默不作声,如今想这些,也许在佛堂里奶奶的话让我想开了不少,也不会接受不了,也不会浑身颤抖了。
“我奶奶很喜欢你呢,不过医生说她的日子不多了,她很喜欢清静,我们家的人虽然担忧,也不会去打忧她,如果她真的走了,我们的婚事,可以不作数。”
无所谓,反正天下之大,你不娶我,我还是有地方可以去的。
“好。”我淡淡地说了一个字。
“你有什么要求,你可以跟我说,我会尽我最大的限度来满足你,作为一种补偿。”
“不要,也不必。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人而已,没有在一起的缘份,就不用在一起。”
他轻笑了声,似乎是嗤之以鼻。
可我知道,很多事,很多人,真的是要缘份的。
比如我和杨慕华,我们就没有缘份,哪怕我们认识得再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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