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老夫人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,这,这,这,……这哪里该是一个刚死了丈夫,被人唾弃,还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能够说得出口的话?
可谓字字珠玑,切中要害!
周老夫人出身官宦人家,是家中独女,从小读书识字,家中长辈更是不会苛待她。秦翠所言,或许这里围观的凤凰村村人们听不懂其中要害,但周老夫人分明从中听出了“阎王令”!
再说围观的村人们,听不懂秦翠的用心良苦,却都听明白一件事。
那就是说:假如你曲神医准备把对我这个妇道人家的誓言不当一回事,你的德行就有问题。
一个郎中,最重要的是什么?
医术?
不,不是。
是品德。
其次才是医术。
这种简单的道理,连没读过书的村人们都明白,曲神医这个正牌的郎中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。
做一个好人,必须用一生去证实。但要成为个坏人,只需要做错一件事。
你的好,别人或许记不住,但是你的坏,别人准准地肯定记得住。
曲神医狠狠暗骂道:好厉害的小娼妇!太太太阴险恶毒了!
面上神色倏然一变,扬起下巴,风骨清冽地冷哼一声,道:
“老夫说过的话,你放心,老夫绝不赖账。哼!”曲神医甩袖,弯腰抄起地上的医药箱,转身就走。走得十分利落干净。
秦翠漠然目送曲神医离开。……算这个庸医识时务,走得快,便宜他了。
众人见曲神医风骨绝伦地转身就走,走的那是一个干净利落。
但……
“奇怪了,明明应该十分优雅,我怎么就觉得曲神医的背影这样狼狈呐?”一个村民十分疑惑,他也十分诚实地道出心中所想。
有这样一个淳朴的村人道出心中想法,那他身边又有人赞成:“这个……这么说或许不上道,但是我怎么看,都觉得曲神医那做派吧,像极了镇上二胡同的那家茶馆的说书先生说过的落荒而逃。”
“咦?你说的是‘玄德望见‘地公将军’旗号,飞马赶来,张宝落荒而走’那一段吧?”
“对啊,就是那个。”
“哦……你不说还想不起来,这样一说,还真的有些像。”那村人接了话,忽地惊奇地叫道:“这么说来,曲神医不就成了张宝了?”
……
秦翠是不管这些人如何去想。
她也并不想惹事。
若非是那位曲神医执意要害她,她也不愿意招惹来一个敌人。
秦翠并不觉得自己就击败了那位曲神医,这种人怀着恶毒心思,在那种时刻都要置她于死地。一来自己是为了正面自卫,二来,也是为了防备这个曲神医事后报复。
还是把他赶远点,以后不再在凤凰山一代行走的好。
碰不上,就没事了吧。……秦翠如是想。
周老夫人倒也通情达理,并没有为秦翠的小心机小算计就对秦翠起了恶感。刚才那事,仔细想来,这个小寡·妇也是被逼无奈,才走的这一步吧。
她看得分明,曲正不招惹这个小寡·妇的话,这个小寡·妇也不会主动招惹那位曲正。
秦翠却不忘时时注意周期,心道,若是此刻有硝·酸·甘·油救就好了。
活是活过来了,但是……哎!
要是有硝·酸·甘·油救的话,就真的能够放下大半的心思了。
正是秦翠满头苦恼的时候,她忽然觉得手掌心一股异样感觉,下意识地摊开手掌心,下一秒……
她彻底怔住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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