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清明听到一阵急促的奔跳声,渐渐远去了。原来,这一阵响动,是惊走了附近潜伏的一只兔子。虽然确定是只兔子,清明还是好一会儿两腿发软,几乎站立不起。
又过了好一会儿,清明才用手指挡着手电筒的光线,去看刚才那一锹铲下去的地方。在微弱光线下,清明看到锹下铲着的,是一块儿拳头大的石头。清明把石头用手拽出来,扔到旁边儿,慢慢直起身,继续向下挖。
下面再没有遇到石头,只有松软的土,清明挖的很顺利。挖一会儿,清明就停下来小心翼翼向周围看看,聆听一阵。一直没看到什么异常,也没听到什么异响,清明胆子渐渐大起来。胆子大了,手上动作也就挥撒起来,很快把本来不高的坟头挖下去大半儿。
这时,清明听到锹下咚一声响,感觉锹头撞上了一个硬物,不过这一次撞上的东西不像石头,很像木头。清明心中一喜,心想可能挖到头了。
棺材是用木头做成的大箱子,箱子里虽放了一个死人,但还有好多空间在里面,锹铲在棺材上,自然要发出咚咚的声音。清明原以为棺材埋的很深,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挖到了棺材盖。
清明把锹放平了,铲去硬物上面的土,把口袋里的小手电筒掏出来,用手指挡了光线向下一照,看到了那漆成朱红色的棺材盖。清明用手电筒继续照着棺材盖,抬手拂去上面的土。看到一个用黄漆漆成的圆圈儿。
清明直起腰,用手指捂死了手电筒,向四周看看,四周依然是漆黑一团,什么也看不到。然后,清明长长呼了一口气,让自己的心稳定下来。费了半夜劲儿,想要看到的东西就要出现在眼前了,清明还是不由自主有些紧张。
手指敲击在空荡荡木箱上的声音,和敲击在棺材上的声音没有什么区别,这种熟悉的声音让清明心里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下。清明的手指对准那个黄漆漆成的圆圈儿,四下一组,一共敲击了四组,不多不少十六下。
敲完之后,清明手里握紧锹把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黑暗中的棺材,尽管握锹把的手在空中微微发抖。但他一直尽力控制着,保持把锹刃向棺材方向要狠狠铲下去的姿势。
棺材是用来装死人的,每一个埋在土里的棺材都应该有一个死人。清明敲击的棺材也是一只埋进土里的棺材,棺材里也应该是一个死人。一个死人又怎么能听到清明的敲击声呢?可清明偏偏就像一个有礼貌的来访者那样,轻轻敲击了棺材盖,就像敲击一家人家的门板似的。
清明敲击的声音虽不大,但在一片寂静的坟地,还是显得异常清晰。清明敲完后好一会儿,棺材里并没有什么动静。清明那双握紧了锹把子的手渐渐放松下来。他抬起头,望了望四周和天空,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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