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之茂见蕣公主坐在对面,与妫平不知在说些什么,笑声连连,媚眼如丝,令他一阵嫉妒,感到心痛极了。
扬之茂便低下头,喝起闷酒来,一杯又接一杯。齐悦卿和姬葵看在眼里,很是焦灼,担心他故意折磨自己,醉酒伤身。
姬葵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帕,为扬之茂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,柔声地说:“茂哥,你今晚喝得够多了。你看头上都是汗,不要再喝了。”
扬之茂正在感伤,忽然听到姬葵的柔声相劝,心中略感安慰。他情不自禁握着姬葵的手,细细凝望着,虽然姬葵是蕣儿的妹妹,但她毕竟不是蕣儿。扬之茂的心里又失落下来。
齐悦卿见茂哥与姬葵执手相望,醋意猛然上涌,心都揪了起来,如鲠在噎,差点说不出话。她平息一会儿,转头对宫女吩咐几句。
片刻之后,那宫女便端着一碗醒酒茶,径直走到扬之茂面前,禀告道:“太子妃怕扬将军醉酒伤身,特意送来百合莲蜜醒酒茶,请将军饮用。”
扬之茂听了,先是一愣,然后又转头看了看齐悦卿,见她神容关切,眼中一片深情,略有几许落寞,也正凝望着自己。扬之茂和悦儿自小一起长大,怎会不懂她的心意。扬之茂便端起醒酒茶,一饮而尽,朝悦儿微微一笑。
齐悦卿见茂哥朝他笑了,顿时感到心事轻松,一片舒畅。
姬葵坐在旁边,又是气恼,又是委屈,眼泪扑簌掉了下来。姬葵不知道齐悦卿为何如此,姬貂哥哥就在这,她竟全然不顾,当众向茂哥传送情意,更令自己难堪。
扬之茂见姬葵衣袖一抬,轻轻遮住面容,恍惚间似有泪痕。扬之茂明白过来,待要哄她几句,奈何自己也是心中烦乱,在这儿强颜欢笑。
扬之茂叹了口气,站起身来。他走到姬貂面前,请求道:“太子,上午国主有个密诏,命我晚上前往,有要事相商,先告辞了。”
姬貂不知是真是假,但见他情绪不佳,便点点头,说:“将军既然有事在身,就先行离开吧。”然后,又命人将扬之茂送了出去。
扬之茂步履沉沉,走出了莲泉殿,殿内温暖如春,外面却是滴水成冰。一阵寒风呼啸而来,他被吹得踉跄几步,眼泪也飘了出来。扬之茂摇了摇头,感觉清醒许多。身边没了争吵,他如释重负,便独自出宫而去。
姬葵和齐悦卿见扬之茂托辞离开,都沉默不语。两个人相望一眼,俱有悔意。齐悦卿叹了口气,望见对面的蕣公主,巧笑嫣然,毫无相关。她心中暗暗生气,自己和姬葵在这儿言语相争,吃些干醋,又有何用。那个真正令茂哥伤心的祸水,却是置身事外,逍遥极了。
妫平见有人先行离开,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,毕竟明日还要启程回国,疏忽不得。妫平便起身笑道:“太子,承蒙款待,与你把酒言欢,所谈之事,无不合意。寡人都记在心中了。来日方长,希望太子早日继位,共商大事。”
姬貂听了心花怒放,感觉此宴真是没有白请,完全符合预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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