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手中的笔在记录着各种结果的化验单上一行行往下滑,在某种酶的结果处停止。
“肌肉抑制酶超过正常标准700倍,建议你立刻住院。”
华华看向展阳,眼里充满不可置信。她紧握住展阳的手,好似他下一秒就会离开自己一样。
白展阳却异常平静,说:“到底我得了什么病?“
医生说:“还不能确定,但可以肯定的是先天性疾病,无法治愈,只能靠药物缓解。”
白展阳说:那就开些药给我,住院就算了。”
华华握住的手更紧了,“哥哥,你听医生的话,还是住院吧。”
白展阳看她眼眶已然湿润,用另一只手轻拍她头顶宽慰道:“放心,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,不会出事的。”
医生只好开了两服药,并嘱咐他坚持每天吃,一旦身体出现异常马上来医院检查。白展阳应允答应着,然后去药房取药。
二人走出医院大门,谁都没说话。
最后还是白展阳首先开口:“我们去哪训练?”
华华说,“今天不训练了,回去吧。”
“还在想刚才的事呀,我没事的,你看。”说着白展阳跳起来,伸手想要抓取头顶的树枝。抓是抓到了,但是落地不稳,左脚脚踝崴了一下。
疼的白展阳呲牙咧嘴,蹲下去捂自己的脚。
华华连忙上前关心:“你看你这么脆弱,还是听医生的话住院吧,住院费我帮你出。”
白展阳呵呵一笑并没抬头:“脆弱?呵呵,虽然不愿承认,但每次看到镜子里消瘦的自己,产生的那种感觉或许就是脆弱也说不定。”
他抬起头,眼里满是坚定的微笑说:“虽然先天性疾病是治不好的,但是,在我的体内啊,有个器官比心脏还要重要,它虽然看不到,但确实在我的体内从脑袋一直贯穿到胯间,就因为有了它,我才能这样站得直走得正,就算脚步摇晃也能笔直地向前行,在这里退缩的话,它会折断的,灵魂会折断的!”
华华看着白展阳的眼睛,似乎从里面读懂了些什么,终于舒展开紧皱的眉头。
在过一个人行横道的时候,对面走过来一位干瘦老人,他弓着背,戴一副圆框眼镜,眼神中散发出炯炯有神且深邃犀利的光,直直盯着对面的白展阳和华华。
绿灯亮,或许老人急着赶公交,他快速经过二人时摔倒了。华华将他扶起正要走时,老人立刻拦住他们,把自己的裤腿往上一撩,顿时现出一片鲜红的血水。
老人说:“你们把我撞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吗?”
华华本来以为自己没有碰到老人,被他越说越相信是自己把他碰倒了。
老人一改文质彬彬的容态说:“你看我的腿,都伤成这样了,不把医药费留下休想走!”
白展阳说:“你这是假摔!”
人越围越多,白展阳见人群靠前,护住华华说:“你们不要过来。”最后招来了民警。民警好似跟老人很熟,说,“又是你啊!把番茄酱灌进裤子里那种黏糊糊的感觉不觉得恶心吗?”
在派出所做了笔录后,一个体重超过两百的胖妞拔山倒树而来,她自称是老人女儿。
民警说,把你爸看好,别再出来假摔了,这样做我们会很为难的。
老人低头用矿泉水清洗自己腿上的粘液,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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