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春眠不觉晓,处处闻啼鸟。”这是我们从小就会背诵的诗句,它的作者就是唐代诗人孟浩然。孟浩然的诗歌成就十分突出,都说文人相轻,但唐朝的不少大诗人都对孟浩然推崇备至。杜甫说他是“清诗句句尽堪传”,李白的表白就更加大胆而露骨:“吾爱孟夫子,风流天下闻。”孟浩然被称为“山水诗人”,因为在他的许多诗作中都描绘了自然山水的恬淡之美,很有点与世无争的闲适趣味,比如“微云淡河汉,疏雨滴梧桐”,还有“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”。李白说他“红颜弃轩冕,白首卧松云”,年纪轻轻就放弃了做官的机会,热爱隐居生活。但实际上,这个评价并不准确,孟浩然是个很有进取心的男人,也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。
在唐代,读书人要做官有几种方式,最常见的是科举,还有一种叫举荐入仕,有点类似今天的高考保送。孟浩然最初打算走这条捷径,于是便在长安洛阳一带游历。那时候,读书人游历可不单单是为了当“驴友”,饱览祖国大好河山,而是为了在旅游中传播自己的名气,得到贵人赏识,从而获得举荐的机会。可惜孟浩然的运气不大好,路走了不少,机会却迟迟未到。岁那年,他终于不再消极等待,向命运发起了冲击。这个中年男人坐进了高考考场中,和一群毛头小伙子一起提笔答卷。结果呢,他不幸落榜了。
孟浩然很郁闷。一天,他到好友——诗人王维的办公室去做客,喝喝小酒吐吐槽。那天很巧,唐玄宗居然亲自驾临。孟浩然呢,一听皇上来了,吓得一骨碌钻床底下去了。王维一看急了:这傻帽啊,能跟皇帝大老板碰面是千载难逢的机遇,你只要将才华稍稍展露一下,皇帝一高兴,功名不就有了吗。为了帮兄弟把握住这次面试的机会,王维向唐玄宗奏明:床底下躲着个人呢,他叫孟浩然。唐玄宗是个诗歌爱好者,很高兴地说:听说那小子的诗写得不错啊,有什么好害怕的呀,出来给我见见。孟浩然只得战战兢兢地从床底下钻出来,一脸尴尬地拜倒在地。唐玄宗和颜悦色地问他: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新诗啊?念来给朕听听。孟浩然很激动,一边磕头一边说:有的,有的。他清了清嗓子,开始背诵:“北阙休上书,南山归敝庐。”
北阙代指朝廷,这两句的意思是:不要再徒劳无功地给朝廷上书了,我还是回到南山的破旧茅屋去吧。玄宗一听觉得不对味儿,站在一边的王维也开始紧张起来。孟浩然浑然不觉地往下念:“不才明主弃,多病故人疏。”
这句诗表面上是说我本没有才华,难怪皇帝瞧不上,年迈多病所以朋友也都生疏了。可这酸不溜秋的口气明摆着是在发牢骚。玄宗一听火冒三丈,你这不是讽刺我不尊重人才嘛。立马将孟浩然打断,怒斥道:“卿不求仕,而朕未尝弃卿,奈何诬我?”(我从来没抛弃过你,你自个儿不思进取,居然还敢写诗诬陷我。)面试oer,孟浩然被赶回老家。
孟浩然接受唐玄宗面试的这段故事在《新唐书》和《唐才子传》中都有记载,尽管有人认为这是编造的,可它仍然成为孟浩然传奇人生的一部分。
它至少说明一点:孟浩然的隐逸并非主动的选择,而是性格的必然。作为一个诗人,他对山水有灵性,对官场却少了些悟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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