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陆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当理智回笼时,他发现自己已经紧紧抱住了白降。
商陆张张口,又闭上,又张开口。
白降的身体很僵硬,与他柔软的内心完全相反。
明明被窥探了痛苦记忆的人是他,他的第一反应,却是对商陆道歉。
为让商陆感受到了他痛苦的百分之一而道歉。
商陆嗓子发涩。
为这样温柔的白降。
也为井底充满死寂的白降。
他脑海里涌出了很多很多问题。
为什么白降会有那样一段痛苦绝望的过去,是谁把他关在井底,他被关了多久,他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可最终,他一句没问。
商陆只紧紧抱住了这个人,低低说着:“这样的话,算不算我在陪着你?”
白降微微一怔。
商陆继续说:“虽然只是在那段记忆里,但这也算咱们俩一起在井底了吧?如果再梦见的话,我会和你一起看月亮,跟你聊天。”
他抬起头,望向白降,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:“以后你的这段记忆里,就多了一个我了。”
白降愣愣的,随后,他垂下眼,双手抱紧了商陆,低低的嗯了一声。
接下来的两个礼拜,商陆果然每天晚上都会来到白降的记忆里。
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记忆的主人是白降,商陆不再觉得压抑,也不再孤独寂寞。
他乐此不疲的跟梦中的白降单方面聊天,观察天空缓缓升起的明月,研究井底的苔藓形状,数着爬过的蚂蚁有多少只。
当然,这些“新发现”也会被商陆以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的欢喜语气告诉白降。
梦中的白降自然是看不到听不到的,实际上至今为止商陆也没看到梦中白降的面容,因为这是白降的记忆,他看到的一切自然是以白降的视角展现出来。
偶尔,商陆会看到白降的手。
修长,白皙,骨架比起现在多了一分纤细。
这个时间段应该是白降的少年时期吧?商陆猜测着。
白降对这段记忆闭口不言,商陆也就不问,但即使如此,他也隐约能从偶尔晃过的画面猜测出一些。
比如,白降不是意外落井的,每过七天,井口上方就会掉落下一些商陆没见过的浆果。
这浆果颜色发黑,外面围绕着一层尖刺,看着就是一副不好吃的样子,而白降就是吃着这些浆果度过一个又一个七天。
商陆吃过挨饿的滋味,他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熬,白降却几乎每一天都在挨饿。
那天晚上醒来后,他想到了星月夜海市,当时白降为他采来了海生草充饥。
那时候商陆只觉得白降人好,可现在想想,也许正是因为挨过饿,知道那有多痛苦,他才会早早为他去采海生草吧。
商陆对朋友的过去一向不去探究。
每个人都有不想面对的一些事,商陆一向觉得,你不说,我就不问,这样两相皆宜。
可随着一个个夜晚过去,他越来越心疼白降。
他想知道是谁这么对待这样好的人,想知道白降的过去是什么,想知道他……伤不伤心。
最后一晚,商陆突然有种直觉,这一晚过后,他不会再来了。
“白降,我可能明天不能再陪着你了。”
商陆自言自语着,哪怕知道井中的白降根本听不到他的话。
他猜测白降不愿意和人接触这段记忆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。
那么在他们还没相遇的时候,在那之前,白降也一直是这样的孤寂一人吗?
月色下,清冷少年如同困兽,他靠在潮湿井壁,眼神死寂的望向天边圆圆明月。
四周静悄悄的,连虫鸣都没有。
他活着,又却像是死了。
但在他不知道的时光里,正有个人跨越了千年对他做出保证:
“你不要怕。”
“很快,我们就能相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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