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的不知道在京都做生意要多少本钱,小的银两不多,不敢乱花,又恐父亲阻止,才……才不告而别,让大家担心,小的有罪!”
“你是有罪!”苏孟生一拍身前的案几:“死到临头还没有一句实话,我问你,你明明卷了家里的金银,为何还浑说自己银两不多?你明明是半夜出城,为何还有人清晨在城里见到你?你也是习武之人,只是摔了一跤,就能摔成这副模样?你到底做了什么勾当,还不从实招来!”
苏顺跪在地上,此时已经是吓傻了,呆呆的看着苏孟生不知从何说起。
苏孟瑜见状起身,走到苏顺身边解下大氅,矮身给他披在身上裹紧。苏顺这时才认出苏孟瑜,讶异道:“瑜娘子,你……”转而又想起自己的委屈和这一日夜受的罪,不由涌出泪来。
“别担心,家里一切都好,就是大家都挂念你,等着你回去呢!”苏孟瑜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:“等此间事了,我们一起回去!”
“瑜娘子,小的……小的……不会回去的!”苏顺稍有犹豫,又坚决的说。
“为何?做生意的事急不得,京都的生意更是得从长计议,如今年关将近,还是先回家吧!本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,凡事都好商量的,你现下带了多少银两,为何如此委屈自己?”
“这些年,小的自己攒了些,父亲和兄长也帮小的攒了些,差不多三百两……”苏顺指了指地上的包袱:“小的听说京都事事都要花钱,而且不便宜,所以……”
“你原是将家里帮你攒的银两都带上了啊!”苏孟瑜看了一眼苏孟生继续问:“可既然昨夜已经出了城,为何清晨又回来呢?可是惦记着跟家里人告别?”
“小的愚笨!”苏顺红着脸低下头:“小的怕父亲不许,于是拿了牌子连夜出城,可是雪后路滑,夜路实在难行,小的……小的跌进道旁的沟里,竟……竟磕晕了过去”苏顺摸摸手上的冻伤:“幸亏被路过的人发现救起,不然恐怕就不是冻伤这么简单的了。”
“冻得这样厉害!”苏孟瑜拿起他的手看了看:“多亏了好心人,是咱们边城的人吗?”
“嗯!”苏顺点点头:“就是赵家大车店的那个车把式,他嗓子不好,倒是有把子力气,在路边方便时发现了小的,一个人将小的从沟里背出来扛到车上,回到他家他娘子用针把小的扎醒又灌了姜汤,才保住一条命!”
“他既然将你拉了回来,”苏孟瑜顿了顿,瞥了苏孟生一眼:“你又受了伤,为何不回府呢?捎个话也好!”
“小的想既然老天没让小的冻死,必是佑着小的进京的,所以天一亮小的就告辞出发。那车把式是个好人,他追出来拦住小的,又驾车将小的送出十里路才回转。只是小的伤在腿上,没过半日已是脱力了。”
“苏顺哥哥,让我带你回去吧?都……焦心的等着你呢!”
苏顺的眼睛亮了亮,又黯然了下去。
“苏顺哥哥,你若真心想进京,过了年还是去得的!”
“好了,”白亦吐了口气站起来:“既然人找到了,剩下的事就有劳乔将军和大郎君。我们先回府去,免得苏管家焦心。苏顺坐我的马车!”
“谢白先生!谢乔将军!谢……大郎君!谢瑜娘子!”苏顺磕头:“小的鲁莽了!”
苏孟瑜扶起他,帮他系好大氅说:“你先去马车上等我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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