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同的心情不敢踏进病房半步的心,让他们一起在走廊上的座椅中坐了下来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两人同时开口出声,又相视一笑。
“你先说。”
“你先说。”
原本的距离在无声无息间拉近了。
“我认识你,有一次偷偷跟在倾城后面回家,那时候还在上学,就见她远远地看着你,表情很忧伤。一直安静地微笑着的她第一次露出那样明媚的忧伤,所以我一下子就记住你了。”
那是发生在过去的一段往事,足以让人留恋也让人在意当记忆清零,再一次回想起和她甜蜜的过往,才发现,原来他不了解的她如此之多。
比如眼前的人,他就从未搞明白究竟是谁。
甜品事件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,他尚且不够关心她。
她听闻惊讶地抬了头,这些她从未发现过。
“我从不知道她曾经偷偷来见过我,我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。那时候以为能够给她富足的生活就是对她最好的,可现在才明白,她想要的或许从来不是物质上的优越。”
都曾经深深地以为那是对她好,可如今都深深地忏悔着原来未曾给过她真正想要的。
“我也不知道她原来喜欢吃甜品,直到她出事前我才从别的男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。我以为我是最了解她的,却原来未曾真正关心过她。”
沉默。弥漫在两人中间,相互倾诉着对她的不足,而今弥补,难道还来得及么?
“我是她的妈妈。”
“我是她的前男友。”
几乎又是异口同声,但这次他们彼此都并未抬头,好像是一个倾听者和一个倾诉者的身份,又或者是两者兼备。
“告诉你一个秘密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,我也未曾告诉过任何人,倾城,她其实不是我的孩子。”
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,落在了季绍凡的心头,他一下子被轰炸得体无完肤。
“什么?!”
女人又开始讲一个漫长而遥远的故事,带着岁月的味道有泥土尘封的感觉。
“她是我的前辈的孩子。”
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酒吧女,而前辈已经在那里工作好几年了,带着那些青涩的后辈告诉她们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,为她们指点赚钱的道路。
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,我们谁也不知道,这中间有几乎一年的时间她忽然失踪了,杳无音信。”她说着过往,略带伤感的,“再一次回来的时候,前辈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就是小倾城。我们都知道那个孩子的爸爸是谁,因为前辈虽然放浪形骸,可对感情却非常专一,只有一次醉酒的失误。没多久,前辈离开了,当时只知道她身体很不好。”
“几年后我在整理过去的东西时偶然看见了一根项链,那根项链是当时前辈送我的,她说有两根,本来想送给相爱的人,可没有找到灵魂的另一半,所以送给了我。后来我偶然得知有一条一摸一样的项链出现了,我当时就去找了,发现在那个孩子的身上。我就收养了她。”
可因为生活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,她过得也很清苦,再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,两个孩子一起更加生活困难了,所以当时她就下决心要找到孩子的爸爸。
根据前辈生前留下的一封信(当时孤儿院院长转交),她找到了那个有钱的爸爸,想给她过上更好的生活,只是没想到,这一切和她想象的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原来她一点也不幸福。
“是我错了,都是我的错!”
女人伏下身,大哭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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