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发已经许久未染,焦糖色里透着些微的黑,自然卷的发尾带着孩子气的俏皮。叶旌不甘心地抹了发胶,试图把头发都固定到脑后,可真正变成了大背头,他又疑心太老气,与苏萤不搭……只好又冲了清水洗掉。
温水顺着耳廓、脸颊冲过,叶旌闭着眼睛,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模拟即将发生的画面。
‐‐阿萤,我想要个只有你能给的生日礼物。
‐‐什么礼物?
‐‐女朋友。
叶旌甩了甩头发上的水,顺道甩去脑海里不受控制的画面,远远地,手机铃声从楼下客厅传来,他瞥了眼镜中的自己,头发湿漉漉的……看起来,还成。
电话是苏萤打来的。
叶旌接起电话的时候还带着笑:&ldo;要到了吗?&rdo;
&ldo;没,很抱歉。我今天有事,没办法去补课了。&rdo;苏萤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里,显得很是遥远,&ldo;真对不起,嗯……今天的课时费,我马上退到你微信里。&rdo;
叶旌的笑容凝固在唇边,目光飘向手边的蛋糕盒,缓声问:&ldo;你人在哪里?&rdo;
&ldo;火车站,&rdo;苏萤解释,&ldo;帝都有个工作机会,时间很赶,我今晚得赶过去‐‐&rdo;
叶旌说:&ldo;我们有约定的,每周一上课。&rdo;
&ldo;对不起,不过这个机会对我真的很重要。这单拍完‐‐&rdo;她下学期的学费就有着落了。
&ldo;你根本没打算跟我商量对不对?&rdo;叶旌的声音里有着陌生的冷淡,&ldo;你人已经到火车站了才给我电话,根本不是来和我商量,只是&lso;通知&rso;一下。&rdo;
&ldo;……抱歉。&rdo;
&ldo;就是为了报酬么,我懂。&rdo;叶旌说,&ldo;多少钱?我付你,提前预支明年的课时费也行。&rdo;
&ldo;不是钱的问题。&rdo;苏萤的语气也硬了起来,&ldo;叶旌,我不来上课也不收你费用,我并不欠你什么。&rdo;
&ldo;你违背了和我的约定!&rdo;
手机里传来苏萤身后列车抵达的播报声,而她没有说话。
&ldo;苏萤,在你眼里是不是没有什么比挣钱重要?&rdo;
&ldo;没有。&rdo;苏萤顿了下,&ldo;你不会理解,也没必要理解,但你说的没错,对我来说活下去比&lso;守约定&rso;更重要。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担任你的家庭教师,我可以退出。你不用为我的事生气,犯不着。&rdo;
广播里再度通知去往帝都的列车开始检票,苏萤说:&ldo;你决定好以后告诉我一声就行,我都可以接受。我要上车了,再见。&rdo;
说完,电话里就只剩下忙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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