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把手中的那张黄纸贴在尸体的额头上,右手呈剑指在他脸上,边比划边喝道:&ldo;奉请喜神进柜。&rdo;
果然,尸体居然动了!
尸体双手直直地伸向前方,双目紧闭,就像常人梦游一般。但是动作却比人要僵直很多,缓缓地向前走,身体的骨骼摩擦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,仿佛尖刀划过瓷盘一般刺耳,直挺挺地跳过门槛,径直在门后站立。
此时幸好周围除了三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,不然,见此情形,非得当场吓晕了不可。
原来此二人就是在湘西已经消声灭迹很久的赶尸匠,而那白衣人自然就是&ldo;喜神&rdo;。而此处自然是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喜神光顾的&ldo;赶尸客栈&rdo;。
此时天刚刚破晓。
赶尸客栈和官庄大多数的农家并没有什么区别,只是此处的农家大多喜欢用门板关门,即由十几块木板一次插入门楣中,再用木棍拴住,很少有农家做两扇这么大的木门。屋中间摆着一张旧桌子,原本漆着黑漆,但是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,上面油光发亮,四张长凳子也磨光了圆角,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。整个屋子黑漆漆的,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感觉。
开门的老板秃头,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关在屋子里的缘故,脸色透着一种不健康的青色,嘴唇略微有些发紫,他看着喜神进屋,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,随后镇静下来。他深深看了爷孙俩一眼,头也不回走进屋去。
小宁捧了一通宵的大碗,手臂早就疼得要死,连忙走向前去,刚要坐下,便被爷爷叫住了:&ldo;小宁,爷爷怎么教你的?&rdo;
小宁嘟了嘟嘴,从书包中拿出一盏样式古朴的油灯,来到客栈的东南角,这里从屋梁上吊着一个小竹篮般的东西,小宁将手中的油灯放在小竹篮中。接着,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,双手一撮,居然在手中燃了起来,小宁看得目瞪口呆,老者口中念念有词:&ldo;天命付我,我命负汝,汝若负吾,天命不许,点盏阴灯,照汝前程,汝不负吾,请勿吹灯。&rdo;
说完,用手中的黄纸将灯点燃,古灯亮出幽蓝的光芒,火苗任凭风吹,也丝毫不动。&ldo;小宁,看好了,千万不能让灯熄灭了,要是熄灭了,可就坏了大事了。&rdo;
小宁嘟着小嘴道:&ldo;我都累了一晚了,早知道行脚这么累,我才不出来呢。&rdo;
老者慈祥地摸了摸小宁的头,笑道:&ldo;当时吵着要出来的是你,现在说不干了的也是你,乖,再过一晚,把喜神送到了,我们就回去,我答应你,回去后,把刚才那手不用火点燃油灯的方法教给你。&rdo;
小宁一蹦三尺高,拍手笑道:&ldo;爷爷说话算数。&rdo;
第二章赶尸客栈
此时赶尸客栈的老板用抹布擦了擦布满灰尘的神龛,拿出三支香点燃‐‐当然他可不会徒手点香,他用的是火石。对神龛拜了三拜,上香。
心细的人会发现,老板上的不是一般寻常人家的观音或者是如来一般的神仙,却是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。
老板笑道:&ldo;如果我没有记错,你是辰州的魏家吧。&rdo;
老者微微一欠身,道:&ldo;不错,我就是魏求喜,这是我的孙子魏宁。宁儿,叫爷爷。&rdo;
魏宁为人乖巧,连忙叫了声爷爷。老板似乎十分喜欢他,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&ldo;长得不错,真不知道你爷爷怎么舍得让你吃这碗饭。&rdo;
魏求喜微微一笑道:&ldo;祖宗传下来的东西,总是不能丢的。&rdo;
老板性格似乎很开朗,自我介绍说:&ldo;我姓张,官庄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张老四,从我爷爷那辈算起,这家赶尸客栈也算是开了一百年了,也就是最近这些年,年年战乱,破败了,唉……&rdo;张老四神色有些黯然,唏嘘不已,&ldo;只是没有想到最近还会有赶脚的先生过来‐‐魏家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赶脚了吧?&rdo;
魏求喜神色微微一变,很快便恢复了镇定,笑道:&ldo;官庄张家从我爷爷辈就开始听说了,以前凡是湘西的赶脚师父经过官庄,没有不到这里歇脚的‐‐本来我魏家早已不做这行了,但是这次实在是受人之托,才不得不走这趟脚,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开放得很,整天嚷着什么科学民主之类的口号,我们也听不懂,唉。时代变了啊,哪有谁还瞧得起我们这些个整日与喜神打交道的老不死呢。&rdo;&ldo;是啊,时代不同了啊。&rdo;张老四长叹了一口气,转换话题:&ldo;喜神还没有吃饭吧,我这就去做。&rdo;
张老四转身进屋,不一会便张罗出三个菜,一个清炒土豆、一个茄子和一小碗湘西特有的酱辣椒,再加上两碗白饭,看来张老四家并不富裕。
饿了好久的魏宁可不客气,连忙捧着碗就要开动,却被爷爷喝住了:&ldo;喜神都没有吃,你急什么。&rdo;
魏宁连忙打住,魏求喜用筷子在每道菜上点了一遍,口中念念有词,似乎在请喜神吃饭,然后在东南方烧了一叠冥币,张老四又将所有的饭菜倒回锅内重新炒了一遍才又端了上来,这就算是喜神用过了。
饭后,魏求喜叫过魏宁吩咐道:&ldo;去看看喜神的七窍,辰砂是否掉落,若有脱落或者松动,便用辰砂重新补上,七窍不可通了生气。&rdo;
魏求喜从怀中变戏法般的变出一叠辰州符,交给孙子,道:&ldo;将此符分别贴在额头、胸口、双臂、双膝处,切忌,当新符贴上才可以揭去旧符,否则尸煞发作,后果不堪设想。&rdo;
魏宁应了一声,由于喜神身材高大,魏宁拉过一条长凳站在上面,喜神双目紧闭,七窍都用湘西特产的辰砂封住,魏宁人小胆大,面对尸体丝毫没有怯意,仔细将喜神检查了一遍。魏求喜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东南角的那盏灯,火苗直直的,没有一丝颤动。
魏宁知道事关重大,丝毫不敢马虎,按照爷爷的指示将辰州符贴在指定的位置,然后再将旧符撕去,魏求喜接过符咒,双手一撮,在空中燃烧后化作黑蝶般散落。
魏求喜松了一口气,魏宁虽然年纪小,但是做事却是干净利落,丝毫不逊于大人‐‐就算是现在的大人,恐怕让你对着尸体同处一室都不敢,何况是帮尸体换符咒。
忽然一阵穿堂风吹了过来,东南角的火苗一闪一闪,魏求喜脸色大变,连忙走上前去,希望护住跳动的火苗,而此时魏宁正背对着喜神,搬着板凳坐在椅子上。
呼,魏宁只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吹过,转过头一看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原来喜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后,两只原本闭着的眼睛已经张开,呼哧呼哧地吐着白气,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魏宁。&ldo;爷爷!&rdo;魏宁吓得连忙大叫,可是魏求喜此时刚走到油灯旁边,离魏宁有四五米的距离,怎么赶得上正在魏宁身后的喜神?&ldo;喜神走煞了!&rdo;张老四吓得大声叫了起来,从桌子上一蹦三尺高,向堂屋后跑去。
喜神从寿衣内探出长臂,惨白的手臂青得吓人,上面没有一丁点的血色,指甲又长又尖,且呈黑色,手臂上长着一寸来长的白毛,双手抓住魏宁倒提了起来。&ldo;喜神息怒!&rdo;魏求喜从怀中取出一柄用铜钱串成的小剑,左手变戏法般点燃一串符咒,而此时,喜神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魏求喜的声音,头机械般地摆了摆,发出卡咔嚓咔嚓的声音,将魏宁提得更高,仿佛要握住双脚活活将魏宁撕开。魏宁死命挣扎,可是奈何死尸似乎力大无穷,活活地抓住魏宁的双腿,任凭魏宁如何挣扎就是挣不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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