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穆王府,姬鸢心中的郁闷才有所消释。他刚跨进大门,就听院中传来一阵欢声笑语。
姬鸢急走几步,看到一群女孩在抽陀螺,推推搡搡,嬉笑不止。只见她们手起鞭落,啪啪作响,那陀螺也转个不停。
她们都是穆王府里的侍女,这儿比起宫里,自然拘束得少,闲来无事,就凑在一起玩耍。
姬鸢微微一笑,并没惊动她们,只是站在旁边观看。忽然,他发现沁霜也在,洋红色的夹袄,外面再罩一件藕荷色坎肩,下面穿着素色长裙,既有少女的朝气,又不失端庄。
这高墙深院之中,风不算大,但毕竟是在屋外,气温很低,冷意十足。沁霜的鼻尖冻得发红,脸颊也有红晕,仿佛两团凝固的胭脂,画在腮上。
姬鸢刚要喊她,几个女孩又跳了出来,嚷嚷着要比赛。她们都一排站好,同时抽自己的陀螺。沁霜也在其中,小手冻得通红,兴致却是不减。
几声清脆的鞭响之后,陀螺开始转个不停,女孩们都在旁边看着,欢声雀跃,又笑又叫。参加比赛的几个,更是目不转睛,生怕自己的陀螺先停下来。沁霜发现自己不占优势,肯定是方才的力道不足,急得她直跺脚。
这时,最边上的一只陀螺越转越慢,眼看就要停下,它的主人不禁急了,走上去就是一鞭。这下,女孩们可不依饶,围着她嚷嚷,都说她赖皮,输是一定的了。沁霜也跟着,又是附和,又是笑个不停。
姬鸢见她们玩得开心,倒不觉得喧哗,反而眉头舒展,走下台阶。有位侍女先看到了他,连忙咳嗽一声,众人这才发现王爷回来了,顿时悄声不语,规矩地站着。
姬鸢没有说话,朝沁霜点了点头,穿过前院,绕过假山木石,向秉心堂而去。沁霜随在他后面,一路走着,来到了秉心堂。
两个人走进屋里,姬鸢就把袍子脱了,坐在椅子上,也不说话。沁霜见他面色不同往常,分不出是高兴,或不高兴,却很像有几分心事。
沁霜感到很奇怪,笑道:“今天不是射箭去了,可还玩得开心?”
姬鸢叹了口气,伸手拉她过来,半天才说:“哪有什么开心,射箭没有比胜,又被母亲叫了去,被她说得烦躁,早就想回来了。”
沁霜听说是因为贞宁夫人,也不敢多话,她知道夫人的脾气,尖刻、凌厉,又没有容人之量。姬鸢与她意见不和,是常有的事。沁霜暗自猜测,怕还是因为姬貂,母子俩才会又起冲突。
沁霜握着他的手,试探着问:“莫非今天比赛,姬貂王子胜了?”
姬鸢摇摇头,说:“不是因为这个。今天陈国主赢了比赛,哥哥晚上要宴请他。母亲觉得哥哥在拉拢妫平,心中不悦。”
姬鸢虽然省略了许多内容,沁霜也猜得出来。姬鸢望着她的清眸,低声说:“我无意再争夺王位,奈何母亲却不肯罢休。”
沁霜点点头:“我知道的。”
姬鸢叹了口气,又说:“母亲为了我,费心良苦,还替我择了一门亲事。”沁霜一听,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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