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依依的身子微微一僵,伸手又回抱了他一下,将小脑袋抵在他的肩头,沉默了半响,这才闷声说道:“肖墨,我最爱的人,永远都是你。”
……
十月二十六日,凌晨三点。
静悄悄的公寓房间内,有道人影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跳了下来,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,暗暗吞了口唾沫,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出来,做贼般地四处望去。
没有人,一个人都没有。
那人松了口气,面带豫色地回头看向公寓的某个房间,垂在腰间的手悄悄地握成拳头,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,转身折返回去,推开了那道房门。
房间床上的人睡得很安详,像是在做一个美好的梦,唇角始终洋溢着微笑,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。
林依依的手还握着门把,在适应了房间里的昏暗后,四处看去,顿时愣在原地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她。
房间墙壁上,床头上,柜子上,甚至于挂在中央的壁纸上,一张又一张,全部都是她的照片。
林依依的视线却并未过多在照片上停留,她抬眸望去,房间的正中央,在衣架上挂着一件雪白的婚纱,干净得仿佛天使降临,那绣纹、做工、领口细节无一不细致得令人惊叹。
“这是……”
林依依不自觉地走过去,低低地惊呼,将婚纱领口处挂置着的小卡片翻过来,上面用极漂亮的楷书洋洋洒洒写着几个字:依依,余生请多指教。
他说,余生请多指教。
拿着卡片的手颤抖了两秒,林依依慌张地将手拿开,猛地转过身去,视线不自觉地移到了此刻还睡得安详的肖墨身上,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生怕吵醒了他。
林依依站在他的面前,眸光晦暗。
她不敢跟他告别,一旦告别,她就舍不得走了。
“肖墨,你知道么……”林依依慢慢地蹲下身来,撑着下巴看着他如画般好看的眉眼,没忍住伸手轻触了一下,呆怔半响,讪讪地收回手来,就那么坐在地上,背对着他,声音低低的,“第一次见你我迷路是真,可问路却只是借口,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搭讪啊?”
林依依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,双手抱住膝盖,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臂弯中,吞了吞唾沫,转过头来望着他仍睡得很熟的面容。
“对不起,还是要跟你说再见。”
林依依轻轻叹了口气,慢慢直起腰来,余光扫到桌面上放置着的一对小雕塑,凑过头去看,登时怔愣在原地,那眉眼,那神情,那动作,分明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所做的啊。
他记得,他一直都记得……
那段年少的回忆,记得完完整整的人,不止她一个。
“肖墨……”林依依转过头来,俯下身子,将嘴唇轻轻抵在他的额间,声音轻到几乎消失:“我爱你。”
话落,林依依垂眸,将自己手间戴着的戒指取了下来,轻轻地放在桌子上,而后,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,动作那么决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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