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锦川轻轻弯了下嘴角。竟然被她略显粗俗的比喻逗笑了。眼见着吴满的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,马上就要陷入抓狂。他站了出来。清了清嗓子,冷声说道,“赵掌柜道过歉罚了钱,这件事到此为止。之前我同你们说的那些话依然作数,往后由赵掌柜全权代替我经营酒楼,你们的都要听她的安排差遣。”管事们面面相窥。也不知谁先起的头,挨个应了声“是”。吴满再不甘心,也不好直接公然违抗齐锦川的命令,何况刚才赵宜年给他头上扣了那么大顶帽子。他敷衍地拱拱手。冷哼道,“齐掌柜如此执着此女子,在下确实没什么好说的!只希望日后若是出现岔子,惹得齐大掌柜不高兴,您可别把责任全推到我们这些伙计身上!”赵宜年条件反射般朝齐锦川看去。搞清楚了他和齐家的纠葛之后,她一听到姓齐的就有点敏感,担心是他死对头二叔请来的帮手。齐锦川脸上倒是没怎么变化,只是骤然绷紧的嘴角流露出几分情绪。他淡淡道,“自然不用你们负责。”王平贵从头到尾,都在沉默地看事态发展。此时摸着胡子,苦口婆心般开口劝道。“吴满兄,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,安阳城齐家本就是东福来的东家,怎么能说谁来追谁的责任呢!快跟齐掌柜道个歉,别因为两句口误,一片好心全被当做了别有用心啊!”说完。笑呵呵地同齐锦川行礼,“齐掌柜您多包涵!吴满兄有时说话就是过于耿直了些,但他却是一心向着酒楼,不然也不会在这干了十多年。”他的话,吴满倒是毫不犹豫就听了。立马拱手同齐锦川道歉。“在下失言,望齐掌柜不要放在心上。”赵宜年暗自啧啧称奇。这王掌柜的水平。轻描淡写两三句话,轻松绕过她的部分,既帮吴满解了围,又顺便给齐锦川找了个台阶下。看着他和吴满差不多年纪,但心思深沉的程度隔了差不多一片汪洋。“多亏王掌柜热心解释,不然按照吴先生刚才说话的语气,我们还真当他是不乐意跟着齐掌柜干呢!”她也摆出一副笑意盈盈地模样,故作无辜地叹道,“虽说换账房先生麻烦,但若是人有了二心,该换的还是得换。齐掌柜,我说的对吧?”齐锦川接收到她的言外之意。压抑着嘴角的笑意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接着缓缓地环顾一圈,“若真有人不满意我接手酒楼,或是认为赵掌柜不够资格做这掌柜,现在就可以走人,我绝不勉强。”屋内鸦雀无声。连吴满都不敢出气,只是憋得满脸通红。王平贵垂着眸,看不清眼中的情绪,但赵宜年能想象他此时的心情,肯定郁闷到了极点。从她进门到现在,齐锦川给她撑足了底气。这也就意味着东福来酒楼王掌柜的名号,正式迈入衰落的境地。“很好。”齐锦川背着手,淡淡地点了下头,似是对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十分满意。用一贯清冷的嗓音,沉声说道。“既然如此,我就当你们都已经清楚接受了。干好自己该干的,往后别再拿这两个问题说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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