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王才胜没有拿定主意。
从他意识到赵宜年对菜品动手的真正目的,是为了排挤他在厨房的地位开始,他就对她的一言一行高度警觉起来。
赵宜年和彭顺并不着急要他的回答,所以让他回去好好想想。
“只要在品鉴会之前,告诉我你要不要参加就可以。”
她平静的语气,好像这不是决定厨房管事归属,而只是决定谁出去买菜一样。
王才胜见状,越发地犹豫不决。
原本以为,这事真会拖到品鉴会前一日才有定论。
谁知道。
第二天一早,王才胜主动找到赵宜年说准备好要同彭顺一决高下。
“希望今日能先将这赌约禀告齐掌柜知晓,免得出结果时有人反悔不认。”他道。
赵宜年见他一改昨晚的阴霾和暴躁,信心满满的样子,不免有些意外。
“这么快就决定好了?”
“嗯。”
他顿了顿,又忍不住讥讽道,“莫非赵掌柜昨晚答应得如此干脆,是算计着我不敢应战的缘故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和他说话,依然那么让人不爽快。
赵宜年歇了多问的心思。
正好小厮来找赵宜年,说齐锦川正在后院等她。
她叫上彭顺,三人一同去后院。
齐锦川大约是已经从齐子骞那里听说过昨晚的事,听他们说完,反应并不是很大。
和赵宜年对视一眼。
赵宜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。
他便应道,“既然是同赵掌柜商议好的事,就按你们的想法办吧。”
王才胜黝黑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。
这些天以来,他第一次这么发自内心地高兴。
他朝齐锦川拱手道,“关于品鉴会,在下还有一个请求,请齐掌柜成全。”
“说出来听听。”
“在下听闻县令大人想三日后在东福来设宴,我想把品鉴会定在这天的宴席上。”
齐锦川皱了皱眉,目光突然变得锐利。
赵宜年则垂下双眸,像是在仔细思索什么。
两人不约而同地变脸,王才胜却以为这是因为他抓住了他们的命门。
挺直脊背,自信地朗声道。
“将新菜品的品鉴会当做县令大人宴会的添彩,大人肯定会觉得咱们酒楼诚意十足,而且他和客人都不是酒楼的人,肯定能摒除是非,以食客的心态在我和彭顺之间做出最公正的选择。”
齐锦川并没有立马给他回答,修长的食指轻敲桌面。
这个动作,赵宜年现在已经十分熟悉了。
每当他陷入疑惑努力思索时,就会下意识摆出这个动作。
良久没见他答应。
王才胜满满的信心顿时像是被狗啃了一半,有些七上八下。
不过,他还是按某人的说法,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镇定。
一字一句说道,“若是连这点公正都保证不了,我不会同意比拼一事。赵掌柜到底在打什么算盘,齐掌柜您当做看不见,但酒楼伙计们会看得明白!”
齐锦川正欲开口。
赵宜年笑着抬起头来。
“那就这样决定吧!”她道,“王大厨都想得如此周全了,我们现在说不参加,倒好像真的在谋划什么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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