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阿绪,别闹,睡觉了。&rdo;
阿福推了推旁边的脑袋,眼皮像被黏上似的。
&ldo;你先喊我,喊完就睡。&rdo;
&ldo;阿绪……&rdo;
少女的声音很轻,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。
裴绪却不肯,捏了捏她的耳垂,扰她:&ldo;不是这个。&rdo;
&ldo;嗯?&rdo;强撑起精神,阿福懒懒的睁了下眼睛看身边的人,想起方才裴绪听她喊完瞬间失控的模样,不由得身子缩了缩。
裴绪也不急,就看着她,只要她想睡觉便去逗她。
几次下来阿福真的受不了,从被窝里扒拉出手抱住裴绪,凑近了,嘟囔般的喊:&ldo;夫君,我困……&rdo;
&ldo;睡吧睡吧。&rdo;
青年眉眼温软下来,黑眸里尽是深情。
不大多一会儿,清浅的呼吸声响起,裴绪注视她的睡颜,想起宴席结束后,他又去看了裴世安的情景。
彼时他看着被人压住的裴世安,新帝知道今日在街上发生的闹剧,甚至也过来了。
&ldo;皇上,裴绪是我的儿子,当初草民辛苦抚养他长大,后来他竟然恩将仇报,皇上,您可要为草民做主。&rdo;
裴世安眼神恶狠的瞥了裴绪一眼,竟然企图拉他下水。
新帝在知晓今日发生之事以后,便叫人去查了,消息很快便拿到了手里。
&ldo;你当初谋害发妻,本应在第二年秋后问斩,后恰逢先皇后故去受到大赦。今日大闹裴卿婚礼,冲撞朕,你该当何罪?&rdo;
新帝知晓裴绪同裴世安不想再有交集,也清楚裴世安的为人,不由得道。
裴世安瞪大眼睛,连忙磕头辩解:&ldo;皇上,裴绪乃是草民的儿子,他……&rdo;
&ldo;放肆!裴卿乃是礼部尚书明晔的外孙,与你这乡野村人有何关?你当年犯下人命不知悔改,今日大闹京都,本身朕该让人将你乱棍打死,但今日是裴卿婚礼,便叫你流放千里,永世不得踏入京城一步!&rdo;
裴世安被人拉下去,咒骂声似乎都还映在耳边,裴绪从沉思中回过神,心中竟有丝丝的潮意。
他瞳仁开始泛红,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,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爆起。
就在他控制不住体内的戾气时,怀中睡着的少女似乎睡得不甚安稳,在怀里动了动,轻哼了一声,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。
&ldo;阿绪……&rdo;
轻和的嗓音将他猛地拉扯出血肆的地狱,裴绪眸中的猩红淡去,他看着阿福的脸,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,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。
夜渐渐深了,桌上的龙凤对烛也燃了大半,裴绪渐渐起了睡意,脑袋埋在少女的颈窝,唇角带笑,终于也沉沉睡去。
年少时,他以为他和她的交集会如同水中浮萍,不过尔尔的相遇便会随水流而去,后来年岁增长,他终于明白,她会永远陪着他,就像他陪着她一样。
三年前躺在城墙上看着清淡的月光,天地间仿佛融为一体,可眼里心里只剩下那人身影时,裴绪知道,在他所不知道的那些年里,他已爱惨了她。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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