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哪!”
宾客惊呼。
夏栀本就生的纤细,还穿着高跟鞋,在蒋点烛身材对比之下更显无助,两人拉扯间,宾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。
夏栀虽然叫喊的厉害,但手不使劲,蒋点烛不吭声,揪着对方头发就往栏杆边送,紧要时候,还是安籍尘眼疾手快冲上前,一把拉过已经处于栏杆边沿的夏栀,迅速推开拼命的蒋点烛。
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。
蒋点烛所有心思都在同归于尽上,力量倾于栏杆,突然出现的安籍尘让她躲闪不急,一推之下脚下打滑,蒋点烛直接自己折到拉栏杆外。
“啊——!”
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,安籍尘回头才发现蒋点烛翻到栏杆外,再想拉她一把已经来不及,他眼看着蒋点烛下坠,由鲜明愤恨的活人变成一个小点,“噗通”一声落入水中,也不过丁点浪花。
人不见了,再也没浮上来。
安籍尘半个身子摊到栏杆外,盯着那被海浪覆盖的浪花,手里空空,什么都没抓到。
“会死吧。”
“这么高,肯定活不成了。”
“报警吗?”
周围声音嘈杂成一团,让他想起了蒋方山去世那一天,原来是这种感受。
“蒋点烛……”
他无意识念了一声,夜风拂过,声音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。
他抓着栏杆的手指下意识收紧,手背青筋凸起,他忽然想起她初嫁给自己的时候,眼底明媚灿烂,她宣告“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!”
那时候她还没这么胖,那时候她还活泼自信,那时候……
“蒋点烛。”
海水的深沉的墨黑色,什么都没回应给他。
蒋点烛死了。
晋城出警大力搜寻,却一无所获。
记者新闻都炸开了锅,但因为安家的势力,铺天盖地的版面很快又被压下去。
曾经辉煌的蒋家在短短数月间消失,却在晋城连个浪花都没掀起来。
蒋点烛也以为自己死了。
展开手臂,一头栽下去。
水面波涛汹涌,她落入海中一瞬间脑子失去思考能力,她觉得自己身体被撕裂,肺部要炸开。
可地狱是这么潮湿的吗?
缓缓睁开眼,周围黑暗,水声滴滴答答,脚边有老鼠跑来跑去,似乎在考虑怎么啃她的脚趾。
是下水道。
蒋点烛驱走老鼠,摸了摸血肉模糊的额头,伤口似乎没有想象中严重,要命的是她摔断了右腿。
低头再看勉强蔽体的碎t恤衬衣,她扯着衣领,跛着腿向外一步步挪去沿着管壁往外走。
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得见外面世界,灯火寥寥,雨疏风骤,她似乎在晋城锦城的边沿,周围环境人迹罕见。
身上一无所有,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,安籍尘推她下海是想让她死,可老天怜惜她这条贱命把她扔到这应该是等死的,可她念着桥洞下的母亲,终究还是活了下来。
一个小时后,她浑身乏力,终于离开了下水道范围,到处都是野草,腥臭味刺鼻,大雨让她眼睛都快睁不开多方打听问路,终于回到了桥下,可母亲尸体都僵了。
“妈……”
她抱着母亲哑着嗓子,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。
她本以为安籍尘只想离婚,没想到是赶尽杀绝。
“我错了,妈,我错了……”她攥着母亲手掌的手越紧,可尸体始终不会给回应。
“蒋小姐。”
一道干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那脚步声“哒哒”来到身后,蒋点烛木讷回头,但见三步开外站了一个人,身子挺拔修长,短发,黑衣,撑着一把黑伞。
“先生让我来接你。”
蒋点烛回望对方,只觉眼熟,正是帮自己登上游轮那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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