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七、八月份的B市,是在梅雨季节中度过的。
阴雨绵绵、空气潮湿,一天下来见不着大太阳,洗好的衣服也湿漉漉的干不透。
清晨的街上,打着伞的路人行色匆匆,时不时跟同伴抱怨两句。
“我的老天爷啊,又下雨了,好烦啊。天气一不好,我的心情就好不了——我跟你说,这段时间别惹我,我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!”
“就是说啊,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习惯不了这梅雨天气,家里还返潮,就连白墙都一抹一手水,这谁受得了啊。”
“唉,我好想念阳光啊......”
外面雨声滴滴答答,在杂草丛生的桥洞里,三个衣衫褴褛的人或躺或坐在脏污的地上。
唐父靠在桥墩子上,翘着二郎腿,随手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扔向唐母,语气不耐:“都这时候了,你还跟这儿坐着干什么,我都要饿死了!”
唐母抱着膝坐在离他两步远的地上,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,脸上的神态跟之前比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,眼睛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亮光。
唐父扔过来的石头正砸在她的肩膀上,她双手撑地蹒跚着站了起来,没说些什么,拿上地上的破碗,迎着绵绵细雨缓缓走出了桥洞。
唐父冲着唐母的背影嚷了一句:“要是什么也没讨到,你就别回来!”低头往地上啐了一口,“呸,没用的贱|货,连讨饭都讨不到。”
家里的房子被拍卖了,一家三口无家可归,老家的亲戚们又只顾着冷眼看笑话,没一个伸手帮忙的。他们只好搬到了桥洞底下生活,虽然这里四面透风,但至少能遮个雨。
唐母每日就去人流量大的地方卖惨的讨钱、讨饭。唐父嫌丢人,从来没跟着去过,天天就跟个大爷似的一躺,耀武扬威地等着唐母把饭递到他面前来。
就这,他还嫌东嫌西的,稍不顺心就要打骂唐母。
唐乐乐被唐父的大嗓门吵醒,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,嘟囔了一句:“我要喝水。”
他的声音小,被落雨的声音盖了过去,唐父没听见。
“我要喝水!”
唐父转头看了过去,眼神阴郁,沉默地盯着这个他曾经以引为傲的儿子。
唐乐乐被人打断了手脚,没钱医治,被医院赶了出来,现在只能平躺着,动不了。
他欠了赌场几千万,家里房子被抵了债,唐父唐母辛苦多年存下来的存款也全打了水漂。
唐父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仇恨,都是唐乐乐,害得他到了这个岁数竟然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。
原本唐父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,虽然累了点,但钱给的还行。
但是唐乐乐得罪了赌场的人,又因为勒索得罪了黑道的人,所以现在根本没有单位敢雇佣他,生怕引起那些地头蛇的不满被报复。
唐父眼睛微眯,如果当初唐乐乐刚出生时,就把他掐死就好了......
“爸!我要喝水!我要尿尿!”
唐父冷哼一声,别过了头不去看唐乐乐,任由他撕心裂肺地吵闹。
过了一阵子,唐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。
是唐乐乐终于忍不住,直接尿了裤子。
唐父捂着鼻子嫌弃地站起身走远了两步。看小说,630boo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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