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厚天接起电话,“喂?”了一声,他明明知道电话那端的人是谁,却没有去确认,她会怎么对自己?他不知道,但是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,某种情绪中他实在是害怕她再说出让人无法接受的话,仿佛时间在这一瞬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圣诞夜,他拿着礼物站在雪里等了她一夜,结果是她无情地挂断电话,连句温暖的话儿都没有。
“网上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?”
果然,她毫无感情的声音,就像利剑刺进何厚天的胸膛。他闭了闭眼睛,他不想为自己辩解,或许这就是他应该去面对的,沉声说道:“对不起,出了点意外。”
“意外?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?”菲姐语气激动,看样子是气坏了。
“报答?”何厚天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,不解地睁开眼睛,不明白菲姐话中的意思。
“你尽快去解决这些传言,当初我们是说好的,谁也不会说出去,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。”菲姐缓了缓语气,大概是不想激怒何厚天,毕竟这样的时候,她不方便出面,而她让何厚天去解决,如何解决?何厚天心底一沉,她是想让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承担下来吗?
“和你分手的时候一个女人走进我的生活,一次醉酒,说了些不该说的话,她一直以此威胁我和她在一起,但是,现在我遇到了自己的爱人,我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。”何厚天冷静下来,向菲姐说明整件事情。
“那就是以出卖我来换得你自己的幸福吗?”
“出卖?为什么那个藏在身后的总是我?为了你,我忍气吞声了十几年;为了你,我心底失爱十几年;为了你,我差一点放弃自己一生的幸福。这些还不够吗?这十几年来,你想过我吗?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满足你空虚寂寞时的备胎?就因为我当时不过是个穷学生?所以你想丢弃就丢弃,需要了就打个电话为你服务?你是我第一个女人,我那么真心的爱过你,为什么?为什么那样伤害我,你从来没有想过吗?”
何厚天终于将压抑在心底十几年的话说了出来。
电话另一端也陷入沉默。
“或许在你的人生中,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男人,他们可能都比我出色,我不能给你最深刻的记忆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你给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儿心里带来怎么样的影响?”何厚天声音微颤,到现在他都不敢和别人说出这段不伦的恋情,被曾明明暴光出去,却好像真正的解救了他禁锢的灵魂,去面对,去承受。
菲姐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:“我对你造成的伤害,我很抱歉,只是可惜,那时候你还这是个孩子,很多事并不能理解,我想现在你应该理解当时的我。”
听菲姐说到这儿,何厚天苦笑,是啊,如今他也到了菲姐当初的年龄,他明白那个年龄的女人要的是什么,而这让他觉得自己更可悲,他最纯最真的初恋,不过是一个寂寞女人对欲望的渴求。
菲姐突然语气温软:“厚天,我已经这把年纪,经不起折腾了,就算当初是我亏欠你的好吗?我可以补偿。”话说到这儿,菲姐又好像后悔了似地改口道:“哦,不,我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一起把这件事解决,不然对你的影响也不好,是吗?”
何厚天已经不是当年的莽撞大男孩儿,他怎么会听不懂菲姐的意思,心灰意冷不过如此,或许也是趁着这样的机会和菲姐斩断情丝,心底反而没了那么深的愧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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