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可是先生一直教我,百善孝为先,娘亲再错,她也是我的娘亲啊,我只是想去瞧瞧她,就看一眼……爹爹……元生知道这次是娘亲错了……&rdo;元生泪声哭诉着,&ldo;娘亲素来疼我,她此刻定也想我得紧,爹爹……&rdo;
&ldo;罢了……&rdo;念在元生有这份心,大人怎能硬起心肠来拒绝?于是,大人便吩咐了两名小厮,让他们陪着小少爷去府衙大牢看望母亲。
元生又重重叩头了好几次,这才匆匆跟着小厮去了府衙大牢。
虽然大人把我安置在东院静养,专门吩咐过丫鬟,尽量不要打扰我休息,可是我知道,大人越是对我好,这院中关于我跟大人的流言蜚语就会更多。
东院虽然清净,可终究是大人休息的地方,我虽是大人认下的义妹,可终究是外人,怎能堂而皇之地住这里休养?
&ldo;大人。&rdo;
&ldo;可照大夫说的照顾浣溪休养了?&rdo;
&ldo;一切都按大夫吩咐的做了,浣溪小姐刚吃了药,正歇着呢。&rdo;
&ldo;我去瞧瞧她……&rdo;
乍闻门外响起了大人跟丫鬟的声音,我连忙从床上坐起,在大人开门的一瞬,跪了下去。
&ldo;浣溪,你这是为何?&rdo;大人快步走了过来,想将我扶起。
我死死地按住了大人的手,一直摇头。
大人拗不过我,只好收回了手去。
我跪着挪到了大人的书案边,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句话‐‐奴婢不可再留府中,以免大人遭人非议。
我转身双手举着这张白纸,又对着大人叩了三下头。
&ldo;如今,我还怕谁非议?&rdo;大人从我手中扯过了纸去,在手中撕了个稀烂,&ldo;我早该给你个名分,这些年来,是我对不起你。&rdo;
我的身子一颤,连忙转身又写了一句‐‐大人慎言,奴婢从未有过这种非分之想!
大人倒吸了一口气,他苦涩地笑着,好似一只受伤的孤独野兽,&ldo;就当我有……成不成?&rdo;我是第一次听见如此低声下气的大人,我竟有些惶惑。
当大人的手扶住了我的双肩,他哀声继续道:&ldo;我这一世,总是遗憾。我想跟笙娘白头到老,可笙娘却不肯等我……我想跟她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,可是她却非要闹个家宅不宁……我想好好护你一生,你却因我险些命丧蛇口之下……有些事,我真的怕了,浣溪,你就成全一次我沈暮,好不好?&rdo;
除了摇头,我还能做什么?对,我还能叩头,一次不行就两次,两次不行就三次,若是叩头死了,或许我也能解脱了。
只是,我的萦笙……她日后怎么办?
&ldo;还有笙儿……她自小就把你当生母一般喜爱……除了你,我真不知还有谁可以真心疼她、惜她……&rdo;
大人的话,狠狠地戳在了我的心头。
是啊,我也不知还有谁如我这样疼她疼到心尖上,可是,她待我并非生母,我待她也并非女儿。
我与她是两情相悦,如同男女相悦,却远胜男女之情。
萦笙两个字早已深深刻入了我的骨髓深处,除了她,我的心已容不下第二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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