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眸看着她,道:“你当真要与我为敌么?”
她沉默不语,从她踏出帝都开始,就已经注定她和他走的路是绝然相反的,她和他,注定是敌人。
这世上,她最讨厌两样东西,一样是师父,一样是无能的人。可是,与他为敌,说不难过是骗人的,他是这世上她唯一的温暖,也是她永远的伤痛。假如,他不是生在将相王侯之家,假如,他不是帝君,假如他们从来不曾相见,陌路不相逢,她还是街头与狗抢食的孩子,他是征战沙场威震天下的帝君,她不至于恨他到如此地步。
“师父,长安已经长大了,不再是那个八岁的孩子了。”她清冷安静的声音道。
他看着她,笑起来,俊美的脸怎么看都好看,他道:“你的确长大了,懂得自己选择了,可是长安啊,你的命是我给的,忘恩负义也是你的道吗?”
李长安伸手,拉开架势,道:“我的命是师父给的,师父若能取走,长安无怨无悔。”
他笑起来,凉声道:“好的很,你的命是我给的,就当由我收回来。”他说着,落在悬空的石阶上和她打起来。
她身形娇小,在石阶上步步小心,他招招夺命,没有半点余地。悬浮的石阶因为两人的打斗而上下起伏,很不稳定。
被废了功夫,她那些拳脚功夫在他眼里不过是花拳绣腿,这样打下去,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骤然,她翻身,用力的抱住他,身形一转,用力的把他往石阶下丢下去。他身影一闪躲开,顺势将她抛出去,往石阶之下丢下去。
她的身体往看不见底的深渊里掉下去,突然,她甩手,腰上的铁爪飞去,抓住他的脚腕,她狠狠用力,把他往下面拽下来,他一个踉跄,身体跟着掉下来,可是,马上,他身影一转,飞旋到空中,悬浮在空中。
他居高临下的看她,身影样子慢慢扭曲变形,变幻成静坐在那里的青衣男人,他垂眸看她,安静的样子像刚刚睡醒一样,冷静的看着她向着深渊里掉下去。
李长安望着他,陡然明白过来,刚才的那些,不过是他变幻出来的,那个人,根本就不是师父。
风在耳边刮过,她的大脑陡然云状得非常迅速,铁爪再次飞出,抓住头顶飞过的石阶,用力,她翻身,借着铁爪的力量,荡起来,安全的落在石阶上,喘着气,满头大汗,她抬头看眼前的人。
“先生,请将雪蕊寒香借给晚辈。”豆大的汗滴从她的下巴滑落,滴落在地上。
他垂眸看她,道:“我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你?李长安,你手中沾满鲜血,浑身戾气,雪蕊寒香,你不配得到。”
她眼神顿时一冷,悄然握紧刀,道:“先生要怎样才肯将雪蕊寒香交给晚辈?”
“我说了,你不配得到它。李长安,且不说你被废了功夫,即使没有废,你也不是我的对手,不要以卵击石,走吧。”他安静的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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