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墅的二楼,书房内。
秦宇晟背对着门口,身上只套了一件白色的衬衣,下身一条简单纯灰色的亚麻休闲裤,一手插在裤兜里,一手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。他挺拔的身子背对着门口,这样的位置,从窗口望出去,正好可以看到楼下大门口的一切。
微亮的灯光下,他看着她失魂落魄地从别墅的大门口冲了出来,打开车门坐上去,不是太远的距离,所以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挡风玻璃下面,那张面色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,看得出来她开车的时候情绪有些不稳定,车子开到别墅大铁门那么点路程,他却看到她连连踩了三次急刹车。
书房的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,熟悉恭敬的男声在外面试探性地叫了一声,“少爷?我可以进来吗?”
秦宇晟没有动弹,深邃如海的双眸一直都凝视着刚刚开出大铁门的那辆白色车子,过了五秒,车子重新启动,车尾灯很快就彻底消失在墨色的夜色之中。
“进来。”他这才转过身来,将指间的那戒烟捻灭在烟灰缸里。
吴管家推门进来,将那份文静之前签了字的合约递给秦宇晟,“少爷,这是谭小姐签了字的合约,您过目一下。”
秦宇晟头也不抬地“嗯”了一声,伸手接过,看了右下方的那个名字,很娟秀的字迹,不过应该是写的时候特别用力,所以“静”字最后一勾竟然划破了一点纸张。他的拇指轻轻地拭过那个细微的破点,忽然冷哼了一声,合上就放进了抽屉。
“少爷,房间已经整理好了,您现在准备去休息吗?”吴管家见秦宇晟把合约放进了抽屉,这才适时地开口。
秦宇晟连眼皮都没抬,仿佛是十分专注地看着手边的另一份文件,冷淡地说:“你先去休息吧。”
吴管家在他的面前向来不敢多说一个字,一般情况听到他这么说,都会颔首离去,这次却迟迟没有离开。秦宇晟终于抬起头来,正好瞥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他挑了挑眉,“还有事?有什么话就说。”
吴管家顿了顿,终于说:“昨天下午的时候,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,聂医生让您有时间回一个电话,好像那边有新的情况。”
秦宇晟若有所思,半响才沉沉地点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吴管家这才退了出去。
书房里重新剩下他一个人,空气里安静地连自己的呼吸都清晰可闻,不知道为什么,他忽然有一种很难以言喻的烦躁,索性摸出了一根烟,放在唇上还没有点燃,又拿了下来。最后起身拿了一瓶红酒,一口气喝了两杯,这才觉得浮躁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。
重新走到书桌前,他伸出的手微微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将抽屉拉开,最底层放着一张照片,他修长的手指夹住了照片的一角。照片隔的时间有些久,但是因为保管得好,所以依旧清晰。照片上面是四个人,俨然是一张全家福,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最幸福的笑。
笑,他都快忘记幸福的笑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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