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溟走近关押许家大娘的牢房,隔着铁栏蹲在许家大娘旁边,但是许家大娘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,依旧顾自数着数。
“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四、三、二、一……”她每次只数到十,然后再从十数到一。
负责看守的衙役在放她进来前千叮万嘱让她千万别激怒许秦氏,他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镇定下来,虽然数数很单调而且在阴暗的牢房里听上去让人心悸,但是比起一个疯婆子在里面大喊大叫却是好了许多。
司命自然是一口答应。
“你是许生的大嫂,许秦氏吗?”司溟柔声道,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激怒了许秦氏。
许秦氏没有回她,只是停止了数数,拿头轻轻撞着墙。
“我是沧州府衙的一个医徒,奉苏大人命来看看你。”司溟搬出之前就编好的借口,然而许秦氏依旧不理她。
“姑娘,你还是走吧,这女人进来几天了,不是数数,就是撞墙,依小的看啊,这是疯到没救了。”身后的衙役偷偷在司溟耳边道。
“开门。”司溟却没有接受衙役的意见,反而对衙役道。
“姑……姑娘?”衙役诧异地看着司溟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姑娘,我……我没听错吧?”
“你没听错,开门。”司溟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。
衙役看了几眼司溟,见司溟态度坚决,于是便摸索出腰间的钥匙,摇了摇头,开了门。
门一开,司溟便跟衙役道:“你去那边,离我们远点。”
“呃,姑娘,这疯婆娘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发疯,您这?……”衙役面露难色。
“有什么事,我自己承担。”司溟道。
“唉,好吧,那姑娘,您一见情况不对,就喊我啦”衙役叹了一口气,便走开了去。
“你是,许生的大嫂,许秦氏吗?”司溟蹲到许秦氏面前又问了一遍。
“你……呵呵呵,你是谁啊?”许秦氏好像才注意到司溟一般,抬起头来,咬着手指,对着司溟呵呵道。
“我是许生的朋友。”司溟简短地道,要跟许秦氏这般情况的人打交道,首先,便要取得她的信任。
但是谁知道……
“许、许生、许生的朋友?坏人!你是坏人!走开,快走开!”之前还平静的许秦氏,一听这话,不知道怎么的,便暴怒起来,拼命抓着地上的稻草往司溟身上扔,司溟触不及防,被扔了一脸,她只得站起身来。
“姑娘!您没事吧?”在不远处观望的衙役大喊着,想要跑过来却奈何司溟之前的要求站在原地一脸焦急。
“我没事。”司溟挥了挥手,示意衙役不用担心。
“是啊,我是许生的朋友,不是坏人。”司溟再次蹲下神,这次她伸出手握住了许秦氏的双手,谁知道这让许秦氏反应更大了,她干脆直接伸出手就往司溟脸上抓,司溟没想到许秦氏会这般,脖子上被挠了五道细细的红痕,火辣辣的疼。
“我是来帮你的。”司溟努力地解释着,试图让许秦氏平静下来,谁知道这话非但没许秦氏平静,反而让她更疯狂。
“住手!住手,你做什么?”好心的衙役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喊了一旁的兄弟,两人一起跑过来制止许秦氏。
“姑娘,您快走吧,您看,这疯婆子,你跟她说话,她就伤你,太危险了。”衙役苦口婆心地劝道。司溟见状也不好意思再久留了,虽然自己不在意,但是自己好歹也是经过苏秦项首肯才来的这里,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,先别说府衙要惩治他们了,苏梓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们两个。于是司溟点点头,赶紧出了门。她并不习惯给添麻烦。
“你说什么?你一提到许生,许秦氏就发狂?这不可能啊?她如果不是因为许生杀的王大,那她还有什么理由杀王大?”苏梓一边给司溟脖子上上着药,一边道。刚发现司溟受伤的时候,她就碎碎念了一堆,经过司溟再三强调说没有什么大碍,才静了下来。
“也许,这许秦氏,并不是因为许生杀的王大?”司溟猜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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