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疫病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老爷子,颤颤巍巍站起身子:
“晋王殿下,老夫愿意一试。没有晋王的照顾,我们一家老小,可能已经没命活着,这个疫病害人,若是没有汤药诊治,我们也不过是苟延残喘。”
晋王上前,扶住老爷子:“老爷子大义,本王谨记于心。”
不一会儿,昌平就端着三碗药来到老爷子面前,老爷子二话没说一饮而尽,儿子看着自己老子都喝下了,也不再犹豫,至于小孙子是关如月抱在怀里,一点点喂下。
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三位患者身上,无人留意角落处一抹阴冷的目光。
夜里,晋王和关如月在一个山坡上,并肩席地而坐,看着井井有条的避难所,关如月心中不由得感慨,如果前世也如现在一般,会避免多少百姓家破人亡。
晋王看见关如月有些发愣,轻声问道:“你在想什么呢。”
关如月回过头,迎上晋王炙热的目光,心中一颤,胸口好像被什么击中一般,眼神躲避:
“没,没什么,只是在感叹,因为有你,难民才有如此好的安置。”
晋王看出来关如月的窘迫,移开目光:“你错了,这一切不是因为我,而是因为你。”
关如月眼里充满诧异:“因为我?为什么是因为我?”
晋王似乎有些疲累,躺在草地上,仰望着星空。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像是散落在天空中的宝石,让人感到无比宁静和安心。
“如果不是你,我现在还是闲散之人,不问朝廷之事。或者只是一个莽夫,只顾着要梅妃血债血偿,早就身首异处。如果不是你,我绝对不会走上夺嫡之路。”
关如月侧过身看着躺在地上的晋王,眼眸里皆是复杂,是自己将晋王拉入这个旋涡当中。为了燕王府,为了自己的私仇,似乎从来没有为他想过,不管他是否愿意,逼他走上了这条路。
关如月沉默良久,悠悠开口:“你后悔了吗?”
晋王看向夜空的双眼里映射着点点星光,闪烁着光彩:
“没有,反而要感谢你,这次去到岭南,见识到了民间疾苦,更是明白如今的大梁不过是粉饰太平,其内部早已经千疮百孔。”
“今时今日,我不仅要为母后,为永璋讨回公道,更是还天下百姓一个国泰民安。”
关如月呆呆的看着晋王,从他的眉宇之间隐约看到龙虎气势。
正在关如月愣神之际,晋王伸手,一把将关如月拉下,让她也躺在草地之上,指着夜空:
“你看,明明在同一苍穹之下,为何我总觉得在塞外的星空更加璀璨,这里看去,总觉得被蒙上了薄纱。”
关如月被晋王拽着,躺在他的身边,顺着晋王的手,也看向星空,是啊,塞外不仅有夺目的星空,就连空气也是自由的,来到京城便是身不由己。
回过头来,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,稍有不慎就会跌下万丈深渊,想到这些关如月不免有些伤感,眼神里透露丝丝哀伤。
晋王注意到关如月情绪的异样,心里暗想,她这是怎么了?难道还在因为冯墨青而伤感?想到这些,自己的心不由得一阵抽痛,话脱口而出:
“你今晚一直在发愣,是在想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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