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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楼下,我叫一部车子回家。
感觉上像尚未在一起就已经分手,十分悲恸失望,但水月镜花,三日同三年没有什么分别,何必伤神,打电话找汪翊,他听到我的声音惊喜,随即又担心,“朱小姐,不是有什么事吧。”
“你在什么地方?”
“我在兰州谈生意。”
“汪翊,我决定来看你,我这就去订机票。”
他静了一刻。
“喂喂,汪翊,欢迎与否,你此刻马上就得表决,一次机会,不准犹疑。”
“我倒履欢迎,”他故作平静,“我即时叫秘书替你办飞机票及订酒店,你只需携带护照。”
“兰州好似在——”
“你先到上海,我来与你会合。”
我松一口气。
忽然有女声插进:“朱小姐,三十分钟后有车子到府上接你,车牌是线路,我也在车上,负责陪你到飞机场,我叫天赐。”
汪翊问:“朱咪,你听清楚没有?”
“我全明白。”
“今晚见你,旅途愉快。”
我立刻收拾旅行证件及几件衣服下楼。
车子已经在等我,一个年轻女子满面笑容迎上,“朱小姐,我是天赐。”
我随她上车,她很客气,坐在司机身边。
沿途我没说话,只见她没隔十分钟就用电话传讯,我猜她是向汪翊报告。
到了飞机场,她说:“汪先生问,可要我陪你到上海。”
我微笑,“这不是变成押送了吗。”
她也笑,“不,不,不是那个意思,怕你不熟路。”
“我会得乘飞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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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,那边有人接你,你见‘朱小姐’牌子就是了。”
我向她道别,登上飞机。
希腊人称控制命运的悲剧性格缺憾叫哈玛霞haartia,现代人大都也认为性格控制命运。
我用额角抵着飞机舱窗门,玻璃冰冷,叫我清醒,这是我的选择。
在燃烧与长久之间,我选择后者,当我四十岁之际,我会感激我自己。
我闭目养神。
这时候,年轻英俊的陈祖明在做什么?他字红牛酒馆回家,发觉人去楼空,相信也不会有太大惊讶,见惯世面的他会耸一耸肩,把羊肉再放进冰柜,或是索性烤熟了才找适当的客人共享,他不愁寂寞。
我黯然。
飞机抵埠,我随其他乘客鱼贯而出。
一眼就看到一个牌子写着斗大的字“朱小姐”,我迎向前,那人放下牌子,五短身段其貌不扬的他正是汪翊本人。
我轻轻说:“汪先生,劳驾你了。”
“哪里哪里,这是什么话,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。”
他的幽默感足以使我一生一世会心微笑,汪翊知道我所有的事,我的身世,我的财产,一切来龙去脉,他都了如指掌。
我吁出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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