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两人回到家,沈渔告诉李恪,她要辞职跟他一起去西安。李恪没有答应。
李恪走到阳台上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看着黑暗的窗外,他感觉自己的心无比的苦涩,曾经的自己年少轻狂,什么都要做的比别人好,也理所当然的觉得沈渔也要比别人做得好,他经常跟沈渔说,“我要的是可以和我并肩指点江山的女人”。
大学时候,他跟沈渔说你要上研究生,沈渔从此每年都是系里的前三名,后来保研失利,她就去读了人大的在职研究生。工作后,她也很努力,业务时间做了很多事,慢慢也有了自己的小圈子,开始了一些小的投资。
他清楚记得她打电话说拿到了硕士学位的那天,那时,自己在西安刚呆了一年,她说“恪,这个学位真不容易啊。人大经常晚上考试,害得我老提前交卷,然后从人大西门狂奔到东门去赶回家的末班车”。他当天就回北京,给她买了一辆车,虽然只是十来万的丰田,她也喜欢得不行。
那时候,他还能算着日子,告诉自己再有一年、半年、三个月、一个月,就能跟她天天在一起,听她叽叽喳喳把自己说的很开心,在她无助的时候像紧紧抱着她…
可现在,这一切又遥遥无期,他的小渔越来越美丽,当她可以和他并肩指点江山时,他才发现自己从来都不曾拥有过江山。
到沈渔卧室,李恪发现沈渔已经睡熟了。她一直没有变,情绪低落时,睡眠对她来的总是很快。看着沈渔睡得通红的小脸,李恪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。
他俩是校友,他大她三届,彼时他是校学生会的主席,她来校学生会报名,走廊里,他向外走,她向里走,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,她就像带着光环的天使,圣洁无瑕,他的心慢慢就平静下来,而后她就在他心里生了根。
后来,他跟她说起这次的初遇,她说她看着他,也莫名地觉得很熟悉,像是一个在生命中存在了很久的人。熟悉的朋友,都说李恪和沈渔是一见钟情。
梦中的沈渔含糊不清地叫了声“恪”,李恪伸手紧紧抱住她。他好想每天都能抱着她,嗅着她的发香,做个美好的梦。
出身寒门的他,从小就知道,能依赖的只有自己的努力。他自己付出了比别人多百倍千倍的努力,也看着沈渔日复一日的努力。
他曾经尝试在北京重新再找工作。电子消费类的外企总部基本都在上海,北京能提供的多是初级的管理职位,他不能接受再从头做起,把日子再耗费在书面工作中。
他也沟通过一些国企或民企的职位,最终发现自己愿意去的企业,给的都是普通管理职位,期权股权也与自己无关,做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是出头之日。
他不想沈渔跟着自己去西安,在一个陌生城市里生活的枯寂和无聊,他尝过,不想她再尝,他也害怕某天她会后悔这样的决定,他不想看着她在身边一日日的枯萎。
天亮时,李恪心里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,如果他就要这样一直困在星索的困局中,他就试着在沈渔的生命里慢慢消失。
第二天一早,沈渔就和李恪来到cbd,开始逛大大小小的商场。李恪做的是电子消费品,了解零售的游戏规则,对零售的选址也很有感觉,原来也负责过北京市场,跟各大商场的总经理也都多少有些交情。
祥瑞主做金饰,针对的是中等消费群体,两人最终选了两家中等定位的商场。李恪也跟两家商场打了招呼,介绍了沈渔,对方表示一定给最好的条件,具体的详谈以后再定。
任务完成了,两人觉得轻松很多。沈渔看到商场走廊的角落里放了一台拍大头照的机器,两人就凑着脑袋像少男少女一样拍了个大头照,沈渔给大头照上写了一行字“李恪和沈渔”,然后拿起一张,夹在钱包里。
李恪也拿起一张,写上“沈渔和李恪”,小心翼翼贴在自己的钱包里,沈渔看着他,觉得他好像变了,他以前很不屑这些小孩子的玩意,但又说不上来,他哪里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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