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王桀纣。
我还是从云山回来了。
是的,我没有死。
至于我重回洞中,是否再次见到母亲,或者遇到了其他人,都谈了些什么,可能终其一生,我都不会再提。
所幸这次,我似乎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。还可以照常上班,没有在单位和老人那里露出太多的破绽。
我按照老头儿的要求,在一个合适祭祀的晚上去路口给我妈烧纸。我过去的时候,大街上好多路口都有人在烧纸。火光中人影幢幢,有的在低头祷告,有的在跪拜磕头,有的在低声哭泣。
亲戚或余悲,他人亦已歌。这些东西之前我是不太相信的,但现在我觉得再提到这些,内心也变得虔诚起来。我拿出几张黄纸。
我白天去小卖部买纸,向店主要求只买几张的时候,那方脸汉子差点翻脸。不仅平都的风俗,我相信大多地方都是这样,黄纸一定是成捆成捆的买。这种纸稀薄、易燃,死者亲人买了之后,往往由家里的众妇女每人分厚厚一沓,各自用手指甲顺时间的划,把自己这沓厚纸划成一个扇形。有更讲究的,还要把每一张叠成固定的式样。
那汉子恶狠狠看着我,一副“你是不是找茬”的表情。我想了又想,确实用不了那么多,最后还是改口要了一小叠。
我找了一个人没那么多的小路口,蹲下来,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张纸。
人啊,死到临头,不过是黄土一抔、黄纸一捧。
小火苗从纸的一只角开始燃烧,渐渐烧透整张黄纸,风起来了!
路边的树木开始摇头摆尾,好多未燃完的灰烬被吹得满天都是。有的人慌里慌张去踩灭闪亮的微火,生怕引起一场莫名的火灾。
我继续烧第二张纸。火燃起来的时候,风变小了一些。很多人抬头望天,稍有放心,又开始继续烧纸;就在此时,一声春雷裂开夜空,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下了起来。
孝子贤孙们夺路而逃。有的人乱纷纷的喊:“天气预报没雨啊!”“这老天爷!怎么开春就下这么大的雨!”
我充耳不闻,慢慢抽出第三张纸。我的双手散发着微光,这雨再豪,却打不进手里的这张黄纸。我想了想,叠了一只马。也怪我从小笨手笨脚,美术手工课从未得过高分,我看着自己的作品,叹了口气,撕掉扔了。这马落到水里,仰首惨叫,瞬间被水流淹没冲走。
我又开始叠起来,这次叠一只青蛙。叠了半天,还是个四不像,气得我又扔了出去。青蛙掉落水里,奋力一跃,却发现自己两条后腿孱弱无力,咕呱一叫,不知道是不是骂我,随即沉入水里。
我尴尬的笑了笑,开始叠一只鸭子。费了半天事,勉强像个鸟的样子,我刚要放入水中,突然想起什么,赶紧把它的尖嘴捏扁。
小鸭子入水以后,把颈子伸到水里洗了洗,欢快地随着水流游走了。
雨越下越大。流水在地面上汇聚,沿着低矮处奋进,它们如同英勇的战士,冲入下水道,渗入地下土层,汇入雨水管网,托举着小鸭子,朝着云山地下河进发。
我开始拍手,旋转,笨拙的跳舞,伸手祈求上苍。
让这雨越下越大,让这雨见着妈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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