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高欢直视斛律金,目光炯炯,捏紧酒杯的右手虎口甚至因太过用力而发白。
&esp;&esp;斛律金没有多做考虑,他长身而立,在高澄惊讶的目光中扯开上衣,持腰间短刀划破左胸,用酒杯接心前血,举向高欢道:
&esp;&esp;“天下苦尔朱氏久矣,明公不以阿六敦愚钝,共谋大事,阿六敦愿割心前血与明公盟誓,愿为明公驱使,成就不世功名。”
&esp;&esp;“好!”
&esp;&esp;高欢拍案叫好,也随斛律金割心前血盟誓:
&esp;&esp;“我贺六浑若侥幸功成,此生必不负阿六敦。”
&esp;&esp;一旁的高澄暗自翻个白眼:
&esp;&esp;你贺六浑怎么不说子孙断绝呢,这次真的可以说呀!
&esp;&esp;怎么着?尔朱兆没见红,你就可以随便口嗨?
&esp;&esp;高欢、斛律金两人共饮心前血。
&esp;&esp;放下酒杯,高欢长笑道:
&esp;&esp;“有阿六敦相助,我又多了几分平定乱世的把握。”
&esp;&esp;“我也期盼能够早日辅佐明公匡扶社稷。”
&esp;&esp;“这些时日还要委屈阿六敦留在尔朱兆军中,虚与委蛇。”
&esp;&esp;“明公请放心,大军东行之日,只需书信一封,阿六敦必引部民投奔,为明公前驱。”
&esp;&esp;六镇起义时,斛律金领部民投奔义军,而兄长斛律平则追随朝廷。
&esp;&esp;之后,斛律金率一万余户敕勒部民归降,被任命为甲骑
&esp;&esp;正月初九,乐平城外数十里,两方对垒。
&esp;&esp;窦泰领一千骑兵为左翼,娄昭领一千步卒护卫右翼。
&esp;&esp;厍狄干率本部及莫多娄代文、潘乐、薛孤延等部共计三千人为前军。
&esp;&esp;高欢自己则统剩余不足五千人结为中军步兵方阵。
&esp;&esp;骑跨小黑马的高澄追随在高欢左右。
&esp;&esp;初上战场,直面两军对峙的肃杀气息,高澄暗暗吞咽唾沫,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。
&esp;&esp;似乎感受到了爱子的紧张,高欢笑道:
&esp;&esp;“安心看为父破敌便是。”
&esp;&esp;高澄点点头,他很羡慕高欢这份战场上的从容。
&esp;&esp;悠扬的号角声自右侧尔朱兆大阵吹响,这是联军早已约定好的攻击讯号。
&esp;&esp;“传令厍狄干领前军出阵,窦泰领骑兵自左翼迂回,寻找敌阵薄弱处,伺机冲杀。”
&esp;&esp;号角声再度传扬开来,只不过这次是来自高欢大军。
&esp;&esp;轰鸣的马蹄声从两侧灌入高澄耳中,其中以右侧动静最为响亮。
&esp;&esp;高澄循声望去,尔朱兆自领三千具装甲骑出阵,皆持骨朵为先锋。
&esp;&esp;这是在学滏口之战尔朱荣破葛荣,打算直接冲散河西贼帅纥豆陵步蕃的前军方阵,尔朱兆虽无谋略,但还有照猫画虎的本事。
&esp;&esp;尔朱兆先锋之后,则是两翼轻骑兵掩护跟进的步兵方阵。
&esp;&esp;纥豆陵步蕃两翼骑兵无法拦截尔朱兆麾下具装甲骑。
&esp;&esp;眼见尔朱兆先锋突破骑兵封锁,高欢立即下令全军出阵,自己亲率中军跟随在厍狄干前军之后,擂鼓而进。
&esp;&esp;高澄则在段韶及少量亲卫的陪同下,留在了原地观摩战事。
&esp;&esp;高欢以及尔朱兆的步兵方阵行进速度并不快,每隔一段距离,总要停下来整理队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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