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像猫,这会又像小兔子了。司沂反问她,叫她重复申一遍。“记得什么?”芙潼心里甜甜的,她掰着手指头细细地数。“要好好用膳,不要乱跑,也不能偷偷不用膳,更不能偷偷地乱跑。”“如果要出去东殿走的话可以找人带路。”她的手指了指林简,又拍拍自己绵软的胸脯。示意给司沂,她已经记住并且牢记于心了。芙潼的听话,微微顺到司沂的耳朵里。他随意拉过唇角,“嗯。”“千万别忘了。”这几日好好的养着,待过两日,就没有多少这样的好日子了。芙潼太瘦,若是不进补,倒也不担心她会死掉。这本来就是要死掉的。说到要死掉,司沂心底涌起一股不适应,还来不及捕捉到底是什么不适应,很快就没有了。难道,他是可惜,这样的药奴举世难找?应当是吧。只是,她身板细弱,恐怕真的养出不来多少能用的血肉。心里再嫌麻烦。接下来的几日,司沂还是不得不一直如约都给她煮粥。寻寻常常的肉糜粥。并不用太费功夫,司沂也不会太往她身上下功夫,君子远庖厨,堂堂太子给俘奴下厨,已经是足够人贻笑大方了。别的加菜,算了吧。素日里,司沂叫人给她送一些瓜果和糕点。她也够听话,真的都吃完了。怕芙潼又提刁钻,令人不悦的要求。司沂都是晚间,等入夜里,芙潼睡了,才过去看她。殿内很安静,只有树影婆娑的沙沙声。那只大肥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,并不在她的身边趴着,只是在殿内能看到一些她的猫毛。药奴的气色红润,相较于之前好很多,脸上也渐渐长回来不少肉。她睡着的时候也还好,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平躺着,恬静柔美。两只手都叠放在被褥底下。就这样透过这样来看,实在看不出来,她是一个朝男人伸手求抱的人,她看起来真的很让人矛盾。司沂也见过不少逢场作戏的风月女子。邺襄女大胆出挑的行径划到她们身上,跟她们的大胆出格比起来,好似又不一样。不都是一样的吗?对男人投怀送抱。是因为她年岁还小?还是那双眼睛过于少见的纯粹。司沂想入神了,没有留意到榻上的小姑娘被梦魇折腾,额头上挣出了细汗,因为她的动作过轻,司沂并没有发现。梦里嘈杂的声音又来了,越来越响,越来越多,哭声,各种各样。在黑暗当中,传来一道妇人的声音,是很大声的催促。她撕心裂肺哭着让芙潼快跑!芙潼在一瞬间在梦中惊醒坐起,两只手捂着耳朵,蜷坐在一起,瑟瑟发抖。◎声音瓮声瓮气,耳尖微红。◎司沂措不及防她忽坐起,只觉得鼻端泛过一抹清冷的药香。还以为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。目光一凛,手刚攥出杀招。没伸出手碰到她的头将她挟制住,就听到了微弱呜咽的哭声,彷若幼崽的低声哀鸣。透过她霎白发冷汗的小脸蛋,司沂恍然回过神,原来是梦魇了。梦魇?难不成,她梦到什么?想起什么了?司沂的目光骤而冷冽,藏着无数的寒刀看向芙潼弯垂着纤细的脖颈。脑中闪过无数种芙潼若是记起来什么之后的应对之策。思索了千万种,司沂还是决定静观其变,先假意关心,他的声音轻柔温和。“怎么了?”大掌挪向芙潼的后颈上方,作安抚状。若是她想起来了,抗拒害怕他的碰触,反抗的话。这一身的血肉恐怕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,司沂眸色中划出一丝可惜。芙潼逐渐梦魇中醒过来,吓得冷汗津津,颤巍巍的心尖惊魂未定找不到着力点。正当她恐惧到极点时,最是需要人的时候,司沂出现在她的身边。看到男人俊美的脸,听到他饱含关切的话。短短三个慰问的字而已,却带着无限令人安定的力量。这令爱哭的小姑娘,实在是没有绷住。飞扑到他的怀里,搂住他的脖颈。“司沂”“呜呜呜呜呜”好似溺水的人,终于抓住了一块来之不易的浮木。力道大得司沂皱眉。他没有挣开芙潼,忍耐着她扑击回弹的绵软。仔细辨听她的哭腔里有没有改变,确认没有。反而是俱增了越来越多对他的依恋,这才松了一点警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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