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绍谦也是一怔,他不是故意的,真的不是故意的,可是他想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有一半是相同的,他就会感到罪恶,哪怕只是牵一下她的手都会觉得那是十恶不赦。
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,而是他的妹妹。
瞥见她眼底的受伤,他的心也在剧烈地撕扯,可是他不能心软,尤其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,今天原本是他们最最幸福的一天,他心里的纠结,突然又有了一丝庆幸,还好,还好,他们没有扯证。
他对她做过那么多不可饶恕的错误,他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,甚至可以说是清简的,可是一遇到她,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。
她瞬间苍白的脸蛋和瞬间空洞的眼神,却也快让他的理智失控了,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,一个小时?一分钟?还是下一秒他就轰然崩溃?
她咬了咬唇,脸上早已经失去了血色,默了默,她恍若不经意地,飞快地缩回自己的手,低头道歉,“对、对不起,绍谦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没关系,我也有错。”他忽然沉声说道,声线里带着某种压抑,“是我不好,是我觉得自己才刚刚去过医院,手太脏了,会有细菌,我怕会传染到你。”
冷硬的心,濒于崩溃的理智,在她眼泪掉下的那一刹那,全都不能左右他了,因为……他无法看着她哭,不管是之前的恋人,还是现在的妹妹,他都更应该好好的呵护她,保护她。
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,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,她忽然有一种怪异的念头,好想继续听他的声音,就这么听一辈子。
“进屋吧。”他打开房门,见她还是站着不动,淡淡勾唇,“我们该吃饭了。”
“呃,好。”她猛然间才想起,他还没有吃饭。
他跟着她身后走进,在门口略微停顿了几秒,他告诉自己,只是吃一顿饭,最后一顿饭。
他关好房门后,直接走进了浴室,说是要洗手,但一进去后,便将水龙头拧到最大,冰凉的水花直接撩上了脸颊,冷得彻骨。
出了浴室,他走到妈妈的里屋,将里面挂在墙上的那一副画像,看也不看的丢进了垃圾桶,这一切都是因为他,都是因为他。
饭菜早已经摆上了餐桌,王小曼在厨房里做着最后的准备,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向卧室的方向,有些心酸地一笑,他为什么要丢掉他爸爸的照片。
慕绍谦这才发现公寓的一切都变了,她整理了一切,却没好好的“整理”一下他,这里以前是他的避风港,可是,今天看来,却是他后半辈子的伤心地。
王小曼准备好了一切,他换好了衣服,出来,坐在她的对面。
夜色里,他邃亮的瞳眸如大漠中的星辰闪烁,将她的身心吸引了过去。
他望着她,深刻而且专注,而她也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唇角,对着他甜甜的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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