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豆无利不起早,这么奉承牡丹,自然是有打算预谋的。牡丹出手阔绰是在水一方人人都知道的事情,起先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,甚少看到她对谁表现得热切一些。后来不知春心用了手段,竟然和牡丹走在了一起。常常见到牡丹拿钱给春心用,更别提平日送的给的了。如今春心受了彩燕猝死的打击,整个人魂不守舍呆呆愣愣的,想来以牡丹那样的性子,应该也不会再和她亲近了吧?
这可就是红豆梦寐以求的机会了。
在水一方的这群舞女里,大概只有阿曼,牡丹,红豆是最无牵无挂的了。红豆自小就是个孤儿,给人贩子卖来卖去的,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,转了多少手了。最后卖的这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,瘸了一条腿。把红豆买回来那年她才十一岁,面上虽然叫得是姑娘,给人说是预备养老用的,事实上做的却是养为小老婆的打算。不过刚买到手时红豆还太小,就等着年纪再大一点。
没想到刚过了三四年,他就惹出了事儿,给仇家在闹市区乱刀砍死了。警察厅的人都是拿着工钱不做事的,只立了案,也没做什么交代,就让家里人等信。这男人的老婆早和他过够了,见他一死,也不怎么伤心,变卖了家产,领着儿女回东北老家了。
红豆是后买来的,无亲无故,世道又这么不好,自然没必要带上,于是那个应该叫妈的女人扔给她几块钱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红豆一个人无家可归,没什么办法,就当了舞女。那年她刚刚十四岁,但心智却比同一批人成熟多了,最懂得见风转舵看人脸色。这些年她人气虽然和阿曼、牡丹这样的没法比,但起码是比别人强一些的。她又没什么亲人要顾念,自己赚钱自己花,因此日子过得一直不错。不过她自小穷怕了,因此节俭得吓人,平日里什么东西都不舍得买,恨不得一分钱都掰成八瓣花。如今牡丹这棵摇钱树正闲着,她当然想凑过摇一摇,起码沾点好处……
听几个人说了会儿阿曼的事迹,她装作全神贯注的听着,时不时的插几句笑话,几个人嘻嘻哈哈说得正热闹,就见马经理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,“来来来!开工啦!大家都休息够了,赶紧出去做生意了!今晚上客人不少,五爷刚才已经吩咐过了,大家卖力工作,回头月底有红包拿。”
“真的呀!”
“那可真是太好了!喂,你帮我瞧瞧,我这妆容还算精致吗?”
“哟,早知道这样,就换身更风情的衣服来了。”
这边热闹着,那边阿曼已经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,慢悠悠地往门口走,路过锦绣身边的时候,她故意顿了下脚步,看着她和同来的几个小姑娘挤在一个位置上,正在仔细的画眉。看到她的身影,锦绣明显一愣,一脸警觉地看着她。
阿曼轻轻一笑,“手别抖,不然眉头就不直了。”她说完这番话,头也不回的出了后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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