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琛陷入回忆,而这回忆有些惨烈甚至伴随着心痛。
多少年了,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提起当年的事情,而唯独今夜,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。
陌琛细细看着婉儿,他许久没有和人说起过当年的事情,今儿个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告诉婉儿,自己当年的无助和痛苦。
还有今日的陌琛是如何崛起的,这些他都想倾诉给婉儿听。
所以陌琛在这一刻,已然忘记这个女人,是当年太后赐婚的。
只听他说道,“五年前我和哥哥奉父皇的旨意出征,就是那一次我军大败,我身受重伤被名爵救了回来,而哥哥却失踪了。”
“邻国的军队向来兵弱,可是那一次却意外大胜,当时我就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,待我回宫之后,才查清楚原来是皇后中作梗买通了敌军,想要致我们兄弟于死地。”
陌琛话至此处甚至咬牙切齿,他从未恨一个人却丝毫没有办法过,可是这个女人就有这个本事。
他堂堂陌王爷,朝堂中骇人听闻,谁人见了不知道他是个霸王,可是偏偏,对于自己的仇人却无能为力,不是因为不敢,而是因为不能!
陌琛想到此处心头的痛使他拳头紧握,他站起身子,脸上多了许多阴暗。
对婉儿说,“为了这件事,我逼宫要杀了皇后给母妃和哥哥报仇,父皇也就是在那次骚乱中病重的。”
“父皇临死前,让我用母妃来发誓不许报仇,我为了安抚父皇的情绪不得已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”
婉儿闻声只觉得疼惜,原来当年他并不是和现在这般微风,也有那样无助过,用自己深爱的母亲发誓,到底有多残忍,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原来陌琛当年领兵逼宫过,难以想象他穿上戎装逼上皇宫的样子,现在想想婉儿只觉得害怕,若是当时的皇上听信谗言,杀了陌琛,那么今天他们又怎么能坐在一起说话呢?
婉儿想到此处好感激先皇没有杀了陌琛,而是给了他足够的自由。
想来先皇对于错怪了良妃的事情一定很自责,不然不会放过一个不论任何理由逼宫的皇子的。
婉儿这才说,“那也就是说,皇上和太后是因为当年迫害你们母子的事情心有愧疚才处处忍让的?”
陌琛闻声转过一直盯着窗外的醉蝶花的身子,对婉儿说道,“不仅是这样,父皇临去前拟好圣旨,不许皇帝将我和哥哥的兵权收回,所以这也是他惧怕的原因。”
婉儿闻声似乎能明白先皇的苦心,一个是处心积虑的皇太子和皇后,一个是备受委屈的皇子。
先皇驾崩,太子登基,那么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那个曾经逼宫要杀害自己的人,那个人就是陌琛。
而陌琛又岂是能任由太子摆布的人?
他们两个人若是彼此争斗起来,定是不相上下,甚至会引起大陌朝的腥风血雨,到时候别有用心的人就会联合起来,那么大陌朝就会从此消失不见了。
原来先皇在最后一切也是费劲了心思,婉儿无奈闷叹,说道,“皇上是为了要你在朝中掖治皇上和太后的势力,他不想你和太子彼此相杀,造成不能不挽回的后果。”
陌琛低眉承认婉儿的说法,当年父皇如此处心积虑的算到这一步的他不是不知道。
所以他心里如此怨恨,却无法真正报仇雪恨。
婉儿看着陌琛,他如此英俊,有情有义,论武能带兵打仗,论文能治理天下。
那他真的只愿意做一个权倾朝野的霸王吗?
婉儿几乎没有多想问了句,“那你有想过杀了皇帝取而代之吗?”
陌琛闻声看向婉儿,本来凉意的眼,如今忽然有了温热,他忽然哼笑道,“当年皇后迫害良妃之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?皇帝和太后在百姓心里也未必是好人。”
“可是我陌王也成了权高欺主的人,若是想做皇帝,首先要服众,不然你只是以武解决,那皇位你也未必做的长久。”
婉儿闻声明白,感情他不是不想,而是要等待时机,等待一个叫大家都叩首叫自己做皇帝的时机。
婉儿忽然佩服陌琛的心机,更相信以陌琛的能力会有这么一天的,她睨着陌琛,俏皮问,“所以你在韬光养晦,隐忍待发喽?”
陌琛卸下雾霾的心情,笑而不答,一双眼就这么看着婉儿,婉儿见状嘟嘴好似想起什么似得。
不一会儿就听婉儿说道,“我好像知道你太多事了,你会不会有朝一日杀我灭口?”
陌琛见自己的王妃还想这事儿呢?
他笑了笑,别有用意的提醒道,“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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