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贾芸去找贾琏打听有没有适合的工作。贾琏说:“最近有个工作机会,但因为你婶子特别求情,就被贾芹接手了。不过,你嫂子承诺给我,说过几天园林里有种树种花的项目,等这些活儿开始了,就交给你来做。”贾芸听后,想了半天说:“既然这样,我就等着吧。叔叔暂时别跟婶子说我今天过来打听的事,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也不迟。”贾琏说:“提这事儿干嘛,我哪有闲工夫说这闲话。明天一早4点,我还要去兴邑跑一趟,当天就要赶回来。你先回去等消息,后天晚上再来问情况,来早了我没时间。”说完,贾琏就去后面换衣服了。
贾芸离开荣国府,回家的路上边走边琢磨,忽然想到一个点子,就去了他舅舅卜世仁家。这个卜世仁开着一家香料店,刚好从店里回来,看到贾芸来访,两人打过招呼后,卜世仁问贾芸这么晚来有什么事。
贾芸直接说:“舅舅,我想请您帮个忙。我手头需要一点冰片和麝香,您能不能先借我每样四两,我保证八月就能还上。”
卜世仁冷笑了一声,说:“赊账的事就别提了。之前店里有个伙计帮亲戚赊了几两银子的货,到现在还没还上。结果我们所有人掏钱赔上,后来还签了合同,谁也不能再帮亲戚朋友赊账,违反就得罚二十两。再说,现在这些货本身就短缺,就算你拿现钱来,我们这小店也没有这货。这是第一。第二,你哪有什么正经事,赊了多半也是乱花。你老觉得舅舅一见面就挑你毛病,但你也得懂事些,自己努力赚点钱,起码吃穿不愁,我也能放心啊。”
贾芸笑着说:“舅舅说得轻松。我父亲去世时,我还小,不懂事。后来听我妈提起,多亏了舅舅们帮我们家出主意,操办了后事。难道舅舅您忘了,当时我们家剩下一亩地和两间房,难道是在我手里花了不成?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来,让我怎么办呢?还好是我,换作别人,三天两头死皮赖脸的缠着舅舅,要这要那的,舅舅恐怕也没办法吧。”
卜世仁对贾芸说:“孩子,要是舅舅有办法帮你,自然义不容辞。我常和你舅妈念叨,就怕你没个打算。只要你自己争气,去大房那边,就算直接见不到主事的,低个头跟管家或是管事的套套近乎,也能找个差事做。前几天我出城,看见你们三房的老四,骑着个大叫驴,带着五辆车,还有四五十个和尚道士,热热闹闹地去家庙里了。他要不能干,能有这样的好事轮到他头上!”贾芸听他啰嗦个不停,就起身说要走。卜世仁留他:“急什么,吃了饭再走吧。”话没说完,他妻子打断说:“你真是糊涂了,刚还说没米下锅,才买了半斤面下给你吃,现在又装大方。留下外甥饿肚子不成?”卜世仁说:“再买半斤就是了。”他妻子就叫女儿:“银姐,去对面王奶奶家问问,借二三十个钱来,明天就还。”两人正说着,贾芸已连声说了几个“不用麻烦”,转身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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