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……”
魏淑丹见他拍着自己的手臂,想到后背不容易沾这药粉,就开口试探地问道:
“可需我帮忙……拍这药粉?”
她指了指他的后背,目光稍显游离,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。
李兰钧随着她的指尖回看,神情怔愣,张了张口,最后却回一句:“不必了,多谢。”
话一出口,魏淑丹点了点头,没有坚持。
事实上,听到他拒绝,她还是松了口气。
否则,她也怕自己的异样被他察觉。
虽然她不太明白自己对李兰钧的心思如何,但如非必要,还是别添什么乱了……
打定主意,她就在旁安静地看着他拍药粉。
等两人都收拾得当,便沿着山势而下,绕了一圈,从另一条道接近山洞。
站在洞口,他们这才将整个山洞看得分明。
这个山洞不大,他们二人也就恰巧能并排着进去。
洞外的山石上有不少烧灼的痕迹,周围的树枝也染上了些许的火星。
魏淑丹看到这场景,赶忙看了眼身旁的人,心虚地拿出匕首,快速切削掉冒火的枝桠,然后又丢进洞中靠外的一块空地,准备归拢了这些枝条后,一起灭去火点。
李兰钧看她这番动作,眸中若有所思,但很快他也跟着一道去收拢这些带火的枝桠。
等清理了这些枝桠,两人接着将目光投向山洞更深处。
洞口光线不多,但仅凭这一丝光亮,就能发觉里头颇深。
“难怪有这么多蝙蝠栖身于此。”
魏淑丹举步往里走,一边观察着周围,一边就着洞内零星火苗,打量着山洞到底有多深入。
李兰钧没有出声,只是警惕地跟在她身旁,小心地看着四周的岩壁有无空缺坑洼。
两人就这般颇具默契地分头查看着山洞内的情形,直到整个洞里都看了一圈。
除了火苗和一些被烧的焦干的硬坨坨,其他野兽的痕迹倒是一点也没见着。
确认洞中安全,两人俱是神色一松:“呼——”
可就在这放松的时候,他们身上的各色伤口像是才清醒过来一般,纷纷以酸、麻、胀、痛的方式登台唱戏。
故而下一刻,李兰钧扶着他的腿,魏淑丹捂着自己的肩,不约而同地倚靠着洞壁,慢慢滑坐下来。
“嘶……”
“唔……咳,咳——”
两人同时因痛出声。
魏淑丹放开捂肩的手,拇指与食指捏紧了断箭露在外头的箭杆,皱眉看向伤口。
此时所见的伤口与最初中箭时已截然不同。
箭杆的血痂结了一层又一层,原本用以固定箭杆位置的布条早已和血痂纠结在一起,只露出了半截靛色布条耷拉在甲衣上。
整支断箭的位置也更往里去了,好在身甲和肩甲巧妙地卡住箭杆磨刻之处,这才制止了断箭往血肉里钻的势头。
但这也造成如今断箭不易拔出的局面。
魏淑丹轻摇箭杆,忍着剧痛,瞪大眼睛,紧盯着箭杆与甲衣间的缝隙,心头飞速划过许多处理这伤口的念头。
这边,听到她咳嗽声,李兰钧的心神顿时被牵引过去,医者本能让他不自觉地想要了解她的伤情。
心神所至,他垂眸快速地看了遍自己大腿的情况。
在察觉大腿无碍之后,他立即伸手搭上洞壁,同时看向不远处的人:
“小将军……”
刚喊一声,他就发现不对,眼尖地看到她右肩下的甲衣有块地方湿透了。
他眉尖一跳,心底莫名沉了下去。等他再仔细一看,那些甲片之间,又有新鲜血液渗了出来。
而祸首——断箭,正在受伤之人的指尖下打着旋摇动着。
并且越是摇动,血液渗出就越多。
“小将军!”他立即拧紧了眉头,沉声唤道,“你先别动。”
说着,他手下用力,扶着洞壁站起身,急切地往她身前走去。
可魏淑丹没有留意他的举动。
她强忍着痛意,好不容易发现了拔出这断箭的契机。
只见她当即取出匕首,出人意料地贴上甲片边缘,将箭杆再次削短。
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趁箭杆松动,她轻巧地卸下肩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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