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“喝吧。”
“不要喝。”
“我一勺一勺的喂你,不会苦的。”
“何尝不苦的,前ri你也是这么说的,可仍旧觉得嘴里全是苦味,咽不下去。”
两日一剂的安胎药,喝的我不觉头皮发麻,只乖乖喝了两剂便再不愿喝了。云大哥为了我不肯喝药的事情就是伤透脑筋,可我哪里是想为难他,谁成想怀着身孕这般痛苦。别说浓黑的汤药了,就是一般的吃食,吃下去便尽数吐了出来。
“那日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以后送来的汤药会乖乖喝掉的?这才过去几日啊,忘得干净了?”云大哥端着药碗,言语中有着一份恼人的取笑。我知道他是激将法,他这几日为了让我喝药,是哄骗、惊吓、央求、取笑,各色方法用了遍。为了孩子,我皱皱眉头,忍了吧。
“咕嘟咕嘟……”我故意瞪了他一眼,一把夺过药碗,一口口品尝那份苦,倒不如一口气灌下来的痛快。一边喝药,一边握紧拳头,这比上刑场也差不离,大约没有人比我这么害怕苦药汤的了。
看着我喝下,云大哥语气一转,立时温柔无比:“这才对嘛,衣儿真是听话。”
“你当我是……”一句话未说完,我便觉得胃里一阵翻腾,“呕,呕……”
早起吃的一小碟豆腐皮的包子,连带着刚刚和下的药,污秽混乱的一口气吐了干净方罢。吓得云大哥一旁衣儿衣儿的胡乱唤个不停。
“我说喝不下的吧,白的叫我把好容易吃进去的吃食也吐了。”我嗔怪他,复拿起帕子准备擦嘴,却不曾想云大哥却抢了过来,给我小心的擦拭,我上次不过是玩笑说,以后吐了必不见外的要他来擦,他还真的次次如此。
“小家伙,你不要闹腾你娘亲了可好,看她难受的紧,爹却替不了她。”云大哥突然将手附在我的小腹上的轻声说道,眼里全是心疼。我也不该怪云大哥,他也是为了我好。真真是这个孩子着实不让人安生。
“衣儿,我陪你去外面走走可好,唤了丫头们来清理屋子。”
柳儿并新分来的兰儿和绮梅忙的开始收拾那些秽物。我这一有身孕,又再次发生了像上次患病时的旧戏码,闹得人仰马翻,都不安生。婆婆每日着人送这送那,又日日来检查丫头嬷嬷伺候的好与不好,云大哥又是整日家的不停吩咐,每日茶水,汤药,吃食,都要比平日上心百倍。我自己被折腾的脑壳疼,想是下面的人也不消停。单是这每日不定时的呕吐,几个丫头清理屋子就忙不停,婆婆多分了两个丫头来,兰儿和素梅,这兰儿本名兰香,因犯了凌家大少奶奶名讳的芸香,便只唤作兰儿,素梅是我因忌讳她的名字太清冷素净,不该是这样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,便改了绮丽的“绮”字,这两个丫头不过十五岁,却也都爽利干净,我便一直让她们在我卧房伺候。
我和云大哥一路走走停停,只走至花园便看到,婆婆、两个嫂子并静兮妹妹和莲表妹,甚至二哥凌霄和都在那一处亭轩里坐着,笑声语声,好不热闹。人多之处,是非多。况他们现下见了我,无疑是几家欢喜几家忧,又是几多嘲讽,我岂愿自讨没趣?便想绕道而行,偏静兮妹妹眼尖,只唤了一声:“三哥,三嫂也来了?”
只这一句,我便知,逃不掉了。便索性大大方方的微笑着走上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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