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数日后,赤武便求见弄无悯,报有意迎娶弄丹,恳弄无悯恩准。
弄无悯闻其所欲,低眉浅笑,心下暗道:无忧当真巧舌,不过寥寥数语,已成美事。旋即应下,叮咛再三,又令弄家姐妹及无忧相助,一切依从礼法。
如此这般,众人奔忙多日,转眼两月已过。此间,依钟满之辞,顺藤自知日、并日、追日、仰日各宫揪得万斛楼细作逾百。弄无悯严令不可轻纵,将之尽数废去修为,驱逐出山。
无忧见之惊心,料想目荣华私下必有大图,这便更不敢轻易出宫,即便为赤武钟满婚事采买琐碎,也推脱利落,得闲便往怀橘宫,于弄无悯眼前晃晃,以示清白。
此时,阳俞镇上,目荣华宅院内。
白鸩俯身,埋首不语。
目荣华蹙眉,满面怒容。
“何以至此?”目荣华长叹一声,问道。
“属下亦不知何故,弄无悯竟有此动作。”
目荣华闻言不悦,厉道:“楼中弟兄,分置愚城及知日宫。妖投兀不言,人拜弄无悯。我早有言,命其安守本分即可。无论何处,籍籍无名为上,不可出头,不可冒进,连讯息亦毋需传报,怎会露尽马脚?”
白鸩讪讪,轻道:“主人谋深,属下难明。”稍顿,抬目见目荣华怒气并不见消,便不敢多言,默立一旁。
不多时,堂下又拜一人,鸦青外袍,秋色斗笠,来人扫一眼白鸩,朗声道:“主人,愚城有异。”
白鸩不禁侧目,面现狐疑。
目荣华轻道:“此同为楼内弟兄,名唤‘去拂’。出放印山便入我门下,论之,比你尚还久些。”
白鸩闻言,心下暗道:放印山此名倒有耳闻,传那处乃聚尘虎封桑梓;观此人形貌,想必功法甚深。念及此处,白鸩稍抬眼瞧瞧目荣华,不禁计较:主人果是高明,连不常入世的聚尘虎封亦为其笼络!
目荣华抬手示意,令二人就座,缓道:“愚城内兄弟可是为兀不言所洗?”
去拂闻言,缓颔其首,着力甚深。
目荣华阖目长叹,起身背对,沉吟半晌,痛击木桌,喝道:“弄无悯怎跟兀不言互有灵犀?如此,我百年长策,遍植眼目于肩山,岂非一夜之间连根拔起,荡然不存?”
白鸩稍待片刻,方敢启唇,应道:“之前无忧小姐言及,知日宫尚有愚城细作。恐兀不言籍此探知知日宫内有吾万斛楼势力,兀不言为人多疑,思虑深沉,推人及几倒也寻常。”
目荣华仰面,定睛凝视屋顶房椽,半晌喃喃:“弄无悯果是棋高一着。”
白鸩去拂闻听,皆是不语,闻目荣华接道:“之前无忧还曾问我,以弄无悯仙法,怎会不查愚城细作,我只念着那细作妖气隐没,现在细思,恐弄无悯兵不厌诈,借敌之耳目,用之为喉舌。”
此言一出,白鸩心下一颤,思及那日于天步山天胁洞得见其霹雳手段,佩仰忧怖,一时兼具。
白鸩又再偷眼,见目荣华锁眉益深,知其所忧,轻声慰道:“无忧小姐恐有要事,不得暇下山,并非因主人对肩山细作之事有所隐瞒方才不欲相见。”
目荣华见白鸩得其心思,便也不再强颜粉饰,哀声叹道:“吾同无忧相知百年,其为人虽是通圆玲珑,却最憎旁人假意示好,不以心交之,恐此时知吾隐瞒,已是怒极。”言罢,低眉切切。
去拂见之,启唇缓道:“主人倒也无需这般,愚城内眼目并未除尽。”
目荣华闻言,目珠稍转,已是了然:“那桥玄英,倒是于青丘身侧呆得。”言罢,眼风一扫。白鸩得令,自行退去。
目荣华这方再道:“吾总觉此事蹊跷。”
去拂沉吟片刻,应道:“莫非……”
一语未尽,目荣华已然接道:“恐弄无悯已知陷九之事为吾借机害其名,这方施展辣手,还以颜色。”
去拂喃喃:“主人,此事倒也出奇。那日吾同桥玄英分别探过,弄无悯未近青丘,自破陷九而出。“
目荣华闻言,轻道:“陷九之能,你我皆是见识;仙、妖、人,从不得脱……”半刻,目荣华陡地抬声自语:“我需亲见无忧!”(未完待续。)
ps:玄机渐露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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