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砖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,君子远凝神远望,小巷尽头出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,正是小乞丐带了人来。
“小人王二宝见过道长。”满脸胡须,身长七尺【1】的壮汉朝着君子远看似恭敬地行了一礼,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,却隐含着不屑。
小乞丐静立一旁,眼神偶尔会与壮汉对上,私下里暗流涌动。
“这房子是你的?”灵均看着壮汉身上的粗布麻衣,有些诧异地问道。
原本看这老宅的模样,像是个底蕴颇深的有钱人家,因而灵均看到壮汉,才会生此疑问。
“正是。”壮汉点点头,看向老宅的眼中盛满了悲痛,却又时而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点贪婪。
“你明知这是凶宅,为何还要将它出租!”君子远这话一出,装好的脸上就出现了明显的僵硬,额头起了好些汗滴。
小乞丐听到这话,眼神不可置信地看向王二宝,眼中渐渐升起愤怒。
“道长说笑了,我要是知道这是凶宅,怎敢害人出租呢。”王二宝扯了扯笑,手心里有些濡湿。
君子远不再多话,这王二宝一看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把别人当做冤大头来算计。更何况他脸上装出来的谦卑恭敬,让人心里打心眼的不喜。
“你这宅子,从去年二月就开始死人,直至今日一共害死九十八口人命,是也不是?”君子远眼光犀利,仿佛一把利刃刺穿了王二宝的伪装,直达心底。
“九十八口人命……”灵均脸上逐渐严肃凝重,他没想到这数目竟然达到百数,这让他心里阵阵发寒。
王二宝双腿抖了抖,用手小心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他本以为小乞丐找来的道士就跟街上的那些道士没什么两样。谁知道,竟然是个有真本事的!
“我看,还是报官吧。”灵均厌弃地看了王二宝一眼,这人一看就不安好心。即使这里鬼魂许多,却都是冤魂。
王二宝汗流的越来越多,脸上出现了惧怕,忙不迭的摆手。
“道长,这不是我害的啊!”王二宝脸色煞白,想着报官之后自己就要被那些官差抓走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,他还不如将事实说出来。
君子远面无表情地看着王二宝,没反对也没赞同,等着王二宝的交代。
“去年一月,有个黑袍的蒙面人将这个宅子的地契交给了我,说让我便宜出租,得的租金都给我,我一时猪油蒙了心,就干了。道长,这里的人都不是我害的啊!”王二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生怕这道士召出什么鬼魂,自己小命不保;又怕这书生报官,自己下半生都不能自由。
这一想,王二宝的泪水就跟决堤的河坝,收不住了。
“蒙面人可有再来找过你?”君子远皱了皱眉,心中断定这宅子那害人的法阵跟蒙面人脱不了干系。
王二宝哭的不能自已,明明这时候的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哀嚎,可是这道长的询问的每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,心里慌的不行。
“有。今年二月,来过一次,让我在八月初将门口那槐树砍掉。”王二宝仔细回想,如实回答君子远的问话。
【1】七尺:一米七左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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