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我在和你说话呢!你听不到吗?”隐秘的黑暗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翻腾。
雪白的鹿带着星光走来,鹿角缠花,温柔的蹭了蹭男人的手,男人顺势摸了摸白鹿的脑袋,片刻才缓缓转身,走到设好的小几旁,拂袖落座。
“今天外面有太阳吗?”漆黑的暗处开口,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常年一副疏离的世外高人模样他早已习惯。
“有。”
“好久没晒过太阳了,日日关在这海水里,早就忘记晒太阳的滋味了。”那人好像是在看不到的地方伸了个懒腰,继而换了另一个姿势继续躺下。
“并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“呵,你就是个老木头,你哪里懂得那种感觉。”
“今年琼花开的很好,两千五百八十六朵,比往年少了几百。”
“你还真是无聊,居然去数开了多少朵花。听你说了那么多遍,我也见不到长什么样子,你还是别说了。”
“我会让它们沉到水里,你终将见到。”
“切。”
“你想晒太阳吗?”
“废话!”
“你出去之后想做什么?”
“什么都行,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一觉,再好好吃一顿。”
“很不错的想法。”
……
琉璃琼花点缀在墨绿的如同碧玉一般的枝丫上,迎着月色,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,绽开一树繁花。
树枝摇晃,如雪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,飘在海面,随着浪潮翻涌。
花盏一朵朵落下,顷刻间又有新的花苞生长开来,颤抖着花瓣绽开。
有人踏浪行波而来,身旁围着一群雪白的鹿,海浪下是来回游荡的鲸。
这人一抬手,落了一场琼花雨,被海浪卷起,压入海水中。
发着光的花瓣随着海水被送到另一个人面前,荧光点亮黑暗,有人感慨一声,“这就是琼花?还挺好看。”
……
“咱俩如果换一个身份认识,说不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。”黑暗里的人心情好了不少,说话的语气都放松了。
“或许。”
“你这人,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,真没劲。”那人撇嘴,“琼花开了,今天又来人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你猜,他们这次会倒在第几阶,白玉桥有三千琉璃灯,三千盏灯,三千个幻境……要是我有机会出去了,我倒是也想走走看。”
“白玉桥最后一阶,名为登天。”
“登天?倒是个好名字。”
……
海浪拍岸,天地之间动荡不已,白玉桥咔嚓一声,碎做千千万万片,跌落海底,那最后名为登天的一阶,终究没人走上去。
海底火山喷发,无数的鱼儿跳出水面,又无力的掉回去,被滚烫的海水煮熟。
惊雷乍起,白鹿四处逃窜,鲸鱼奋力跃出水面,形成一道水桥,试图接引白玉桥的两端。
水光折射下,连月亮都是破碎的。
“你想出去晒太阳吗?”
“这句话你已经问了我三千遍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好个屁,那个混球都快把你的归尘掀翻了,你居然还在这和我闲聊。”
“琼花……”随着男人声音落下,海底平地生出数不尽的琼花花瓣,无视海水的阻力,盘旋在周围。又呼啦啦的涌向火山口,柔软的花瓣这一刻好像无坚不摧,层层叠叠的堵在火山口。
“接下来应该很久很久……都看不到琼花了……”
关押他的结界咔嚓一声碎裂,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走向火山口,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岩浆袭来……
火山口再次喷发了……
“你做了什么!你住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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