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阿福抬头看去,只见一个蓝衣婆子被两个年轻的妇人搀扶着走来,布满褶子的脸上,满是笑意。
“听说小娟羊水破了,我是好赶慢赶跑着来,老李头你这是什么表情?还不高兴呢?”
李全高耸的眉头从始至终就没下来过,但也不好说些什么,“没有没有,我替老李家谢谢你了,快进去吧!”
几个妇人主动往两旁让了道。
阿福也就提脚准备跟在这接生婆子的后面进去了。
没曾想,又有找事的妇人伸手一拦。
“诶,接生婆子来了,这里可没你这个小娃娃什么事了,哪来回哪儿去吧,别给我们添乱了。”说完,一干妇人都进了屋,还故意将门砸得重重一响。
阿福微微叹了口气。
人心中的成见,确实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。
“小大夫,实在对你不住!”
“没事,反正我也不着急,先在这儿等等吧,得了消息你驱车也放心些。”
李全感激得很,心中也更愧疚了,“好好好,太谢谢你了。”
阿福弯了弯嘴角,“您这话说得,我可什么忙也没帮上,还添了一阵子乱。”
“小大夫,不瞒你说,那日你跟我说了我这病,我原先也是不信的,但后来我找了个药铺的大夫问药,那大夫硬是拉着我问了半天,想要我这药方,不过,我没给他。”
阿福看向他,村里人如果都像这老翁一般淳朴懂理,该多好啊。
“那药方我既给了你,你就随意处置吧,老翁,拿它换点银两也是好的。”
“啊呀!要命啦!”
正说着,屋里头突然传来一声怪叫。
“不好了,快去镇上请大夫!”是方才进去接生的婆子,此刻正满脸是血的跑了出来。
阿福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立马冲了进去。
扑面而来的,竟然是一股马粪味。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屋内简陋,不对,哪里是简陋,这根本就是一间马厩临时改成的产房,横梁上挂着两根绳索,产妇羊水早已流尽,此刻正被人扶着吊在横梁上。
虽然知道古代生产的法子多是自然顺产,凶险无比,但如今这么实打实的瞧见了,阿福冷不丁吓出了一身汗。
“快把产妇放下来,把窗打开,通风散气,不要这么多人留在这里。”
大家都被产妇突然出血的征兆吓呆了,正六神无主着,猛地听到有个声音在指挥,谁也忙不及管是谁在发号施令了,赶紧动了起来。
阿福来到产妇身旁,将身旁的一块湿帕子拧干了塞进她的口中。
声音也尽可能的冷静,道:“别担心,孩子会没事的,只是胎位不正,你咬住这个,我让你用力再用力,现在先保存体力,听到了就眨眨眼。”
意识早已涣散的产妇闻声想要睁眼,但因为被吊了将近一个时辰,哪里还有体力,只能抖了两下眼皮。
“老李哥,快把人送镇上去,晚了是要出人命的!”产婆表情狰狞,想走又不敢走,只能回来劝说。
“小大夫,你说怎么办?我信你!”李全咬了咬牙,看向床边的阿福。看小说,630boo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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