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任摇摇头说:&ldo;我倒是听说点消息,好像跟你家闺女上学有关。你自己回去想想看,到底得罪谁了。如果能找到源头,再托人说说情,说不定还能回来上班。&rdo;
麦爸只是老老实实干活的普通工人,根本没有想到会因为得罪人。
但是,提到闺女上学,只有麦秋。难道是因为通知书的事?那他得罪的是莫家人。
想到闺女麦秋说过,她同学莫秋被禁考,莫秋的姑姑被单位辞退。想到这里,麦爸啥都明白了。
看来是那次得罪了莫家,人家来找后账了。麦爸却没本事翻身,更不想去求莫家,最终还是让主任给调离车间,去干他从没干过的烧锅炉。
等麦爸烧了半天锅炉回来,发现这活真不如在车间好。又脏又累,干半天下来一身灰,就连鼻孔里都是灰尘。
麦爸灰头土脸地到了家,麦妈见了问:&ldo;你这是干啥去了,咋弄得一身灰?&rdo;
麦爸闷声说:&ldo;还能干啥去,不就是上班吗?&rdo;一看脸色就知道他不高兴。
麦妈没眼色继续追问:&ldo;上班咋弄成这样?&rdo;
麦爸倒是没有瞒着,&ldo;我换工作了,换成去烧锅炉了。&rdo;
&ldo;咋换工作了,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?&rdo;
&ldo;主任跟我说,我得罪人了,上面有人整我,把我给调到烧锅炉那里去了。&rdo;麦爸说话时垂头丧气,显然非常失落。
他没想到在厂里干了一辈子,临了却落得这样的下场。
按照麦爸以往的脾气,可能他应该去找更大的领导反映情况。可是想想现在落的境地,麦爸踌躇了,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公正领导解决问题。
麦妈觉得奇怪,&ldo;得罪人,你能得罪谁啊?&rdo;
麦爸说:&ldo;我老老实实上班,还能得罪谁。是因为那次给麦秋要通知书……好像是莫家找人整我。&rdo;
麦妈愤愤不平地说:&ldo;他莫家还没王法了,啥都能欺负到咱头上,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?&rdo;
麦爸耷拉着脑袋,&ldo;咱家不如人家人脉广,不如人家有本事,那也没办法。&rdo;
第42章
麦奶奶和麦一山回到家后,听说麦爸被调去烧锅炉的事。
麦奶奶是个老太太,除了表达愤怒,也没啥办法。
只有麦一山给了个建议:&ldo;要不找熟人问问,爸换个比较闲的岗位干着点,反正都是拿工资,干啥不行。&rdo;
工种不一样,工资水平不一样。麦爸倒是想回到原来熟悉的工作岗位,也想多拿点钱,可他不是得罪人了,肯定不好恢复到原来的职位。
因为事情跟麦秋有关,麦一山其实不想管。可那毕竟是他爸,他不管不问说不过去,只好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。
麦一山可是知道,再过几年,钢厂效益不好,最后破产。到以后,厂里让工人买断工龄,只要工龄够规定的年数,就会发退休金,爸的晚年也算有保障。
麦一山认为,他爸年龄也不小了,再过几年就到退休年龄,还不如找熟人问问,换个清闲点的工作干着,直接等退休得了。在不显眼的位置上干几年,也不会扎其他人的眼。
麦爸深思熟虑了大半夜,后半夜才眯了一觉。他想了想,去找大领导,估计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。因为上面给他调职,确实有正当理由,虽然错误原因不在他,可是厂里又没开除他,只不过给他换了个工作岗位而已。如果他想解决问题,还是照儿子说的办法好点。
第二天一大早,麦爸悄悄找儿子商量:&ldo;一山,你看我该找谁调离锅炉房?&rdo;
麦一山没在厂里上过班,但是他知道厂里分派系啥的,也不是谁都愿意听莫家的话。
&ldo;爸,我看你不如买点礼品,去找原来的主任试试。到时,你只求个清闲的工作,别管工资高不高了。&rdo;
主任既然好心提醒过麦爸,说不定能上帮忙。
麦爸实在不想继续烧锅炉,想想儿子的话都对。于是在某个晚上,偷偷提着礼品去了主任家,求他跟自己换个清闲工作。
最后,麦爸成了钢厂看大门的。这活可清闲,只是要倒班。
麦爸初看大门时,着实不适应了一段时间,还觉得有点丢人,所以他自愿熬了一段夜班。等工友们得知后,不再笑话他了,他才改上白班。
麦爸不是不难受,而是啥事闷在心里,不知道该怎么排解。他觉得家里只有儿子能理解他,有时会跟麦一山说两句。
麦一山:&ldo;爸,你都快退休了,想那么多干嘛?干了一辈子车间,还干不够?现在下来正好,趁早歇歇,等退休后如果觉得闲着没事,来给我帮忙好了,到时候我给你发工资。&rdo;
失落的麦爸被儿子这么一开解,顿时高兴了,&ldo;我给你干活,还能要钱?&rdo;
在老一辈的思想中,辛辛苦苦一辈子,就是为了生儿育女,置办家业……家业一般都是留给儿子。麦爸觉得他以后的东西都留给儿子,还用要儿子钱干嘛,来回折腾着玩吗?
麦一山:&ldo;爸,以后我能赚钱,顶立门户了,你用不着这么辛苦了。&rdo;
这话让麦爸感动得不要不要地,红了眼圈,差点湿了眼眶。男儿有泪不轻弹,硬是当着儿子面给憋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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