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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咚咚咚~”
“谁呀?”
“是我,红芍。”
秋菊开了门,见外头果然是大丫鬟红芍,面露诧异,“红芍姐姐,你找我有事呀?”
“不是我找你,是二少夫人要见你,跟我来吧。”
红芍说罢转身就走。
秋菊跟在其身后,心里惴惴不安,不知是为了何事?莫非是昨夜春杏的事,要敲打自己了?
胡思乱想间,正厅到了。
到明月居这么些天,秋菊很少进里面来伺候,更多的时候,只是从门缝窗棂往里偷偷瞟上一眼,匆匆一瞥,里面绫罗玉器一类的东西,都能晃花她的眼,更不用说当着面,且不论少夫人身上的锦衣华服,珠钗玉镯,甚至是红芍和红药两个大丫鬟素日的穿戴,也足以让她羡慕不已。
谁不爱精致又贵重的东西!
她心里艳羡着,却不敢多看,只悄悄抬头,见红药也在,心里还有些纳闷。
“你就是秋菊。”
“奴婢是。”
“听红药说,你线活儿不错。”谢明姝手里拿着一方锦帕,上头绣着一枝梅花,虽不十分传神,但针脚细密,也算有些功夫,是红药为了磨时间,让秋菊前些日子绣的。
秋菊也认出了她手中的绣帕,倒不敢托大,“哪里话,跟红药姐姐比起来,不值一提。”
“是嘛。”谢明姝翻了翻那张帕子,忽然问道,“我听红药说,你是济川人,离东都挺远的,怎么会来这边呢?”
秋菊一下愣住了。
她好像是跟红药说过自己的家乡在济川一代,只是不明白这时候问起来,是什么意思,“我,奴婢是幼时家乡那边发了大水,家冲没了,只能一路往北逃难,逃到金陵,后来又辗转到东都来的。”
谢明姝听得点了点头,“怪不得呢,红药说你的绣活儿带了一点儿南边的手艺,也是可怜,不过咱们府里还好,也不是那等轻狂人家,对了,你的卖身契…”
‘卖身契’三个字一出口,秋菊心里随即警铃大作。
她当年被人伢子卖进府,签的可是死契,连命都卖了的。
“奴婢…”她有些心急了。
却听谢明姝道:“不必着急,我是想说你的卖身契还在母亲那儿,如今春杏已经走了,母亲让你待在这儿好好伺候我和世子爷,我想着捡个合适的时候,帮你把卖身契要过来,你觉得如何?”
听到这儿,秋菊才明白过来少夫人要见自己的真正意图。
不得不说,她心动了。
————
疫病的事,多少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日子,才渐渐平息。
顾谨安也从京衙指挥司搬了回来,楚氏一高兴,吩咐厨房列了单子,办了个小型的家宴,除了偶感风寒而告罪不来的姨娘曾氏,还有一些没脸面的姬妾外,其他大房的人都是齐备了的。
镇国公顾翼及楚氏自然是坐主位,一左一右各是顾谨元和顾谨安两兄弟,往下是谢明姝和嫡女顾沐娥,再是庶长子顾行桓和同胞妹妹顾宁茹,杨氏和五姑娘顾宁秋,最后则是杨姨娘和一个近来得宠的通房,叶氏,一共十二人,将那金丝楠木的圆桌围坐了个满满当当。
镇国公看着也高兴,只觉得人丁兴旺,才是家族之幸,又环视一周,忽然问道:“怎么不见远哥儿和绮姐儿?”
他问的是长子顾行桓,可顾行桓答不上来,却看向了身侧的妻子。
赵氏连忙回道:“今儿外头风大,儿媳怕冷着两个孩子,就没带来,吩咐奶娘喂了些吃的,早早哄睡了。”
镇国公听完便皱起了眉头,不大赞同道:“如今又不是冬月,小孩子娇嫩是不假,也不必这么娇养着,太过了。”说完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嫡子顾谨元,后者倒是一副稳得住的模样,方才夹了一块儿炙烤的鸭肉,吃着不错,这会儿又替谢明姝夹了一片。
“快吃,别冷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谢明姝说着,左手在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袖,示意收敛些儿,当这么多人面儿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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