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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早退休了，企业职工退休得早。”梅宣浅浅敷衍道。菜快上完了，王歆父亲转而和辅导员交流王歆的学习生活情况。梅宣掏出手机看时间，微信上赫然出现红点。她瞥了对面一眼，韩朔刚刚放下手机。点开，她看见韩朔发来：“出来。”这时韩朔不知找了什么借口出去了。她等了一会儿，和张毓说她要去卫生间，问了服务员卫生间的位置，去那里洗了几遍手，酒店的洗手液香型她不喜欢。她出来时，看见韩朔站在大厅的角落里。他也看见她，刚要对她说什么，她昂首转脸就走，回到饭局。他等了很久很久，久到饭局快散场，众人正要寻他时才回来。却看见梅宣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，风轻云淡。他心中沉沉一坠，不可名状的失落蔓延上来。王歆父亲责怪他去了这么久，冷落客人。又说因为照看女儿的缘故，便早些散场，王歆和她妈妈还在医院等他。众人皆表示理解，临了，韩朔提出开车送梅宣和张毓她们俩回去。“不用，我们已经叫了车了。”张毓客气地婉拒。梅宣点头赞同，“我们自己回去，不用麻烦您了。”众人便就此散了。张毓和梅宣坐在出租车上时，梅宣的手机屏幕上又出现消息提醒。“兰台居一叙。”兰台居是韩朔的家所在的小区。屏幕上的光投射在她冷淡的脸上，她没有理会，把屏幕按灭，融进黑暗的夜色里，和张毓说说笑笑：“时间还早，我们去看电影吧。”“最近院线没有好看的。而且好冷，回宿舍吧。”七、风声一觉醒来手机屏幕上多了十几条新消息。恰似垂死病中惊坐起，梅宣猛然起身打开一看，原来是导师临时有事调不开课，想让她和师姐代课一节，给大一本科生上一节中国史学史，教案和课件都发过来，叫她们看着办。“具体分工，你们两个商量一下。对了，不要忘记收一下上次给大一本科生布置过的作业，打印纸质稿。你是有教学经验的，相信你哦。”导师如是说。下面几条是师姐发来的消息，狂问她看到导发的消息没有，说约个时间图书馆商量吧。梅宣扔了手机，叫了几声张毓。没回应。看来睡得很熟。于是她轻手轻脚起床，麻利地收拾一下快速出门。一进图书馆看见抢占到有插座的宝座的师姐，师姐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好像很着急，现在一看，悠悠闲闲翘着腿，端着热牛奶慢慢品尝。“你来啦。”师姐放下翘着的腿，慢悠悠地说。“嗯。这个史学史的课什么时候上啊？”梅宣放下书包，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。“明天。”梅宣瞪大双眼：“那我们快点啊，这节课一上要两个小时。不准备岂不是没话讲。总不能学老油条上课闲聊吹水，灌满整节课的水吧。”“别急，慢慢来。再怎么说你也是有教学经验的。”“教高中学渣的经验顶什么用。高中又没有史学史。”梅宣撇撇嘴。“要相信，咱们是专业的，有什么应付不来的。”“若是卡壳就不好了，多少有点丢我导的脸。被本科生问住也不好。”师姐抿了一口牛奶，“你读大一的时候，在课上提出过什么艰深的问题吗？”“好像没有。”“你大一的时候，精通史学史吗？”“也没有哎。可以说完全陌生。”“那不就行了。”师姐长叹一声，“学生群体之中，有在听课的，能跟得上的，都不会多。”梅宣心想也是，师姐好像更熟谙大学生。“谁不是从大学读过来的呢。”师姐打开笔记本电脑。“导她讲到哪儿了？”“杜佑《通典》。”梅宣打开课件仔细看着，师姐在她对面读着教材和课纲。她们没有发觉，身后一个女生已经注意她们很久了。“请问你们是历史专业的研究生学姐吗？”梅宣的左上方投下一片阴影，她抬头一看，是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女生，中学生式的齐刘海，带着框架眼镜，声音怯生生的。“是啊是啊，怎么了？”梅宣问道。女生迟疑了一会儿，问道：“打扰了，请问学姐你们有高蔺老师的联系方式吗？”师姐和梅宣摇头，“不知道，你找他有什么事吗？”“就是，我们打算做大创，想找高蔺老师做指导老师。”女生声音小小的，十分腼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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