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林听缓缓伸出手,抚起了他的脸:“幸好上天让我们重新相遇了,让我来得及跟你说一声,我喜欢你。”
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春日里的一缕微风,直抵他的灵魂深处。
这无疑是陆廷宣这一生中,听过最为动听的话。
他不怕疼,他怕的是,她恨他,他得不到她的原谅。
他想要的那些怜惜,她感应到了。
她终于,看到他了。
她眼里还挂着泪:“以后,我把欠你的,都偿还给你。”
陆廷宣轻声:“你想,怎么还?”
他从未觉得她亏欠自己什么。
他就想逗逗她。
林听把怀中的抽纸,放到床头柜上,她笑得很甜:“哭累了,等我再去洗个澡后来告诉你。”
她把自己整个人没入水中,感受着水压带来的沉重。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。
窒息感、压迫感让她清楚的感受到求生意志,当她探出头,第一口呼吸进肺腑的瞬间,泪水不禁夺眶而出。
她真的活着。她再一次剧烈的感知到了。
......
林听回到床上,往陆廷宣身上一扑:“想好了,以后我赚钱养你,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。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:“这样,你就不会那么辛苦了......我知道,你很累......”
林听的头柔柔地斜向一边,陆廷宣蹙了下眉头,头发都没吹干,就这样睡着了。
他去浴室取了电吹风机,将她抱在怀中,轻柔的吹着她的发丝。
就像小时候那样。
她刚来陆家的时候,自理能力非常差。
她不敢过多跟张姨说话,就连头发都是缠着他给她扎的。
她说:“以前都是爸爸弄的,爸爸去天堂了,哥哥帮帮我好吗?”
他没有经验,每次给她做出来的造型,都有些不忍直视。
但她还是很开心,逢人就说这是哥哥给她做的新造型,哥哥是无所不能的Superheromovie。
听到这种话,陆廷宣都想原地打洞把自己埋起来......这是有多么嫌不够丢人。
正是,为了她那句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。十四岁的他,竟然看起了发型护理等等书刊。
他开始学着照顾她。
陆廷宣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,理顺了发梢,他轻笑了下:“小坏蛋,从小就给哥哥打鸡血。”
他看着林听的眼神有些惆怅,又岂止是打鸡血,还是个小骗子。
他永远忘不了那天。
月考时,他因身体原因,缺考了一学科,拿了学业生涯的头一回第二名。
父亲罚他站在天台一晚上。
父亲说:“只有站在最高处的人,才有资格瞰视一切,得到你想要的一切。你离最高处,远远不够。”
岁暮天寒,积雪还未化去。
有个小团子背了个小书包,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:“哥哥,你晚上没吃饭,我给你带了小面包。”她翻了翻书包:“还有几包薯片,你要吃哪个?”
小团子明明九岁了,身高还跟六七岁的一样,怎么看怎么可爱。
他勾了勾小团子的鼻尖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
小团子边往手里哈气边说:“我一层层楼找上来的。”
“面包我留下了。”他摸了摸小团子的头:“你快回去,这里冷。”
不料,小团子一屁股坐了下来,奶声奶气说:“不要,我想在这里陪你。”
“伯母说你考试考差了,被伯父惩罚了。”小团子抬着眼睛问:“哥哥你考了第几名啊?”
“年级第二。”
小团子又问了句:“那年级第一也是你们班里的吗?”
他摇了摇头。
小团子表情有些夸张:“那你是班里的冠军啊,你好厉害呀。”接着她又说:“我要是能考班里的第一名,爸爸得高兴得把超市里的零食都搬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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