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川只道是这丫头定和子璇闹了不愉快,所以心情不好,这才饮的酒。
“师父,再敬你一杯。”若水又是仰头喝下。
离川拉住她欲倒酒的手,“酒力尚浅何故这般喝得急?再一杯你就该醉了。”
若水眉头一皱,“徒儿自入得师父门下,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做人,时刻谨记师父的教诲,未曾随心所欲放肆一回,今日就让徒儿随心一回吧。”
离川的手渐渐松开,不再拦着她,心中叹息,想来这孩子同子璇的不愉快闹的还不小。
既然如此,那便随她今日放肆一回了。
女儿家的心思有时候很好猜,有时候却不好猜,比如离川向来了解若水,知晓她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表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,今日却格外的迟钝。
几杯酒下肚,若水不由的苦笑,之前不能喝酒的人一喝就醉,今日却是越喝越清醒。
果然老天残忍,让她连大醉一场的机会都不给。
夜半三更,若水还在拉着师父一同饮酒,这酒却是越喝越苦。
离川甚少沾酒,今日倒是为了陪她饮了不少,微有些醉意。
“为师不胜酒力,你也不要喝了,酒醉伤身,散了吧。”
若水摇头,一把抓住离川的衣袖,跪到他跟前,“师父,你会记得徒儿吧?徒儿若是有一天不见了,师父会不会想念徒儿?”
离川揉揉她的脑袋,只以为她醉了说些孩子家家的醉话,怎会不见了?有他在,她便永远安好。
“你酒喝多了,早些去歇着,这般醉酒明日难免要头疼了,地上凉,快起来。”离川将她拉起来,拍拍她的背便送她回了房间。
将她躺好,盖好被子,离川转身。
不想刚转身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还拽在若水的手里。
“师父,我真的有幸能够成为你的弟子,此生便是满足了,等徒儿睡了再走好吗?”若水弱弱的声音不大,离川却没有拒绝,直接坐在她一旁。
若水伸手过去抓住了离川的手,离川一顿,欲抽离却还是放弃了,任由她紧紧的攥着。
窗外月光格外的柔格外的美,美得有些不真实,却是越发清冷凉人。
直到若水睡熟了,离川这才走了出去,到门口的时候背影顿了顿,没回头继续走了,然则他却不知道从今往后,他便彻底失去这个徒儿了。
离川走后没过多久,若水爬了起来,偷偷出了离央殿,来到云台高处。
就着月色,最后望一眼整个八荒,将它深深烙印在心里,烙印在骨子里,还有那一片梅林。
“师父,徒儿不能侍候在你左右了,你要保重,你要永远记得曾经有个徒儿叫若水,她离开是为了你好。”
她自小就莫名的亲近他,曾以为会一生一世的跟着师父修行,一辈子留在八荒仙岛,奈何师徒情深缘浅。
走出八荒,走出有师父的这个世界,若水深深的看了离央殿一眼,再也再也看不见师父了,此生无缘见他,一时心中腾起万念俱灰的念头。
就像无双说的,离川为她付出的够多了,她不能那么自私,也该为了离川做些什么,为了师父安然无恙,再多的不舍也化作转身决然离去。
……
清晨,天阴沉沉的似要掉下来,天地间一片灰暗,离央殿中,子璇哭的不成人样。
“师叔…可要把若水找回来,昨儿我就…就发觉她不对劲,是无双,是无双那个坏女人干的!”
哭诉着,抽泣着,子璇哭的一旁的长孙呈瑞心也疼,肝也疼,他也着急担心若水是不是出事了,再看到子璇哭的无比伤心,更是担心了。
离川的脸色不大好,如此刻外面的天气般阴沉沉的似是暴风雨前的平静,平静的有些吓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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