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调里徐徐地打着暖风,路琴却觉得浑身已经被冷汗沁透,忽冷忽热的温度让她很不舒服。她微微挣扎着,却不敢睁开眼。
林义宸却凑近她低低地说道:“起来罢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平静,听不出喜怒。
路琴却有些担心他生气了,丝毫不敢动。
林义宸无奈,只好一把拉起她。路琴从平躺着突然直立起,只觉得两边嗖嗖的,一阵头晕目眩。林义宸却趁势一把托起她,稳稳地公主抱。
路琴本能地攀上他的脖颈,怯怯地睁开眼。黑洞洞的瞳孔如黑琉璃般映出了林义宸无奈的笑意。
她正想说什么,林义宸却突然低下头来,湿热的吻轻巧地贴上,安稳、妥帖,带着情深的温柔,一点点地安抚着她惶惑的心。她闭上眼,不想让这一瞬的美好被她的紧张所打乱。
自始至终,他没要求过她什么,她却似是心知肚明一般,只是带着经历第一次前的不安。
林义宸的右手轻柔地托住她的后脑勺,平稳地让她靠在枕上。路琴抓住被褥,期待和不安混杂得愈发强烈。
夜,静极。
窗户锁死,窗帘不动。
空调热气轻飘,承不起一丝浮尘。
路琴只觉得床一颤后便微微下陷,林义宸躺在她的身侧,和她枕着同一条枕头。虽然早就安排了两条枕头,但林义宸喜欢和她这种头靠头的感觉。路琴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,突然冒出一句话:“如果头顶是星空的话……”
她这句话说得奇怪,林义宸却懂了。他侧过头在路琴面颊上落下一吻,在她耳畔应道:“都依你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声音不经意中染了一丝沙哑,路琴微微一惊,回眸但见林义宸带笑的眉眼,她抿了抿唇,伸手搂住了他的颈项。
她想这样已经很久了,却总是不能如愿。林义宸顺势揽过她,带着她微微一转。
床板发出吱呀的声音,似是纤细的弹簧条承不住这般的深情。路琴长发凌乱,头完完全全地埋在他的肩胛骨处。感知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温热,她将头埋得更深了些。
林义宸轻轻拨过她,让她正脸对着自己,路琴慢吞吞地抬头,顽皮地在他下颚上蹭了蹭,林义宸却似是忍不住了一般,一把将她压下。他的气息和她的味道交织在一起,路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觉,只知似是有黄钟大吕遥遥敲响,引得她迷迷糊糊的思绪沉沉地颤了颤。
空调声似是减弱了些,空气中呼吸声渐渐清晰了起来,伴随着席梦思某处吱呀的混响,所有的一切都在渐渐远去,明明是身处在黑暗中,脑海中却是光明在熠熠升起。
风气,月华,日出。
似是惊涛裂岸的怀远显阔,似是乘上腾然的罡风,沐浴着柔和的光亮,向着最后的目的地,在极乐中,豁然飞升。
喧嚣之后,一切重回静寂。
良久才听见林义宸低沉的嗓音:“琴……”
“嗯?”路琴含含糊糊地应着,声音撩人。
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……我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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