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,在这个地方穿长袍的人也不是没有,但与吴老道身上的道袍却是明显有一些细微地差别的。
当然,这些差别,也可以视之为是不同裁缝店的各自风格,但张知秋这个看多了影视剧的家伙却是可以确定,吴老道身上的这件长袍,绝对是一件道袍。
最为确切地证据,当然还是道袍内的那个含糊其辞地写意八卦了——但奇怪的是,张知秋确实没有听说过这里有“道士”这种东西存在。
不过,吴老道的这种表现,却是坚定了张知秋的想法,同时有些恶意地想到,难道是这里正在经历着中国古代历史上也曾经有过的某次“灭道”时期?
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,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吴老道如此鬼祟、而世俗中人也根本不知道有什么“老道”的缘故了。
当然,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也还说明道教在这个世界上是混的很惨的,否则吴老道公然地这么一身道袍四处地招摇,却是竟然没有人能够识别的出。
吴老道虽然没有被张知秋惨烈地嚎叫所迷惑,但也还是不动声色地放松了他的手腕,对于这个原本虽傻、但却颇为老实的“弟子”,在其恢复了一些记忆之后是如何地疲沓无赖,吴老道还是心知肚明的。
“我为什么要骗你啊……”张知秋被老头儿捏的手肿,恼恨之余不计后果地信口开河,无中生有地开始胡说八道。
当然,在张知秋的心里,这确实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,最为重要的是,如果他不胡扯出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神仙老道来,眼下地这一关便是难过。
死道友不死贫道——在印象中这好像就是小说中老道们常喜欢挂在嘴上的一句话,既然自己如今好歹也算是小半个老道,这么做应该也算是守本分了。
从小官僚老爹身上不知不觉中学来的毛病,在做任何不靠谱地事情之前,张知秋总会是先给自己找一个貌似说得过去地理由的。
当然,这么做的唯一理由,就是在事后揽功诿过所用。
“……那个人就不见了!”张知秋最后指手画脚,信誓旦旦地说道。
就在刚刚这短短地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,张知秋活灵活现地描述了一出“优秀少年遇仙记”的简化删改本,还故意将一些细节弄的含含糊糊,半推半就。
总而言之,就是怎么恶心人怎么来,反正就是一定要报今日这两脚加一捏之仇的——随着这时间地推移和自身执念地加重,张知秋只觉得全身地骨肉无有不疼之处,自然更是怨念深重。
“这个死老头子,当年一定是犯了贪戒被逐出山门的,没准还客串过强盗也说不定——要不哪有见到好东西就这么一副得行的?哪里又像是什么世外高人的模样了……”
张知秋嘴上乱喷,心中暗恨。
事实上,张知秋心中的这股怨念,最主要还是愤恨老头子对自己的无视——既然有着如此高绝的身手,可是竟然全然没有一丝要收自己做个“关门弟子”什么的意愿,简直就是让人悲愤交集啊……
当然,张知秋隐约地也想过自身地原因,资质好坏姑且不提,关键是自己的年龄已经是老大不小,早已经是错过了最佳地学习时机,被别人看不上,那是理所当然之事。
但是,也正因为是有了如此地觉悟,张知秋才更为地悲痛欲绝:要是根本没有什么指望的话,原本也就没有什么想法了;可是如今明明身边守着这么一座宝藏,自己却是被完全地摒弃在外了!
这世上最为痛苦的,不是没有希望,而是有了希望,却又被剥夺了。
张知秋说完之后,院子里的猎人们都已经听的有些发呆,张小虎更是抓耳挠腮地不知所谓,反到是期间插问了几次话的吴老道一脸沉静地凝思无语。
“对了,那个老爷爷的气质,很像先生此刻的神态啊!”眼见吴老道如今果然是很惆怅的模样,出了一口恶气地张知秋终于决定就此收手,最后又免费加送一句拍马之词。
不得不说的是,张知秋正在开始逐渐地“变坏”了。
从吴老道反应中,张知秋可以看出,老头子其实是非常地紧张的,但猜不出究竟是激动还是害怕。
在刚刚的描述之中,张知秋可是直接按着“神仙”的标准来塑造那个莫须有地老头子的,此刻把吴老道拿来与之相提并论,也是打完耳光之后给个大枣之意。
虽然张知秋的老爹一直都混的极不如意,但好歹也算是在体制中厮混,偶尔老酒喝多之后,便也会对自家地小胖墩指点一番的,全然不管他根本就对自己不加理会的事实。
不过,随着年龄的增长,张知秋也逐渐地体悟到了自家老爹昔日言中之意。
就以他所在的高中而言,那个深的师生员工敬爱地校长大人便极为擅长这一手“打耳光喂大枣”地手段,即便就是下黑手整人,那也是要分出个一二三地阶段出来,几轮耳光打将下来,事情办完了,当事人还得感激涕零,端的是厉害无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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